正想要回房睡觉,忽然间脚步声响,一碧衣人影翩然而至,却是阿碧。
“沈大哥!”阿碧轻声唤道。
沈醉仰头看着阿碧,看着她眉间的微微愁色,叹了口气,问道:“阿碧,你恼我吗?”“没有!”阿碧迟疑了下答道,眼光转了下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沈醉笑了下,心中已知答案,见得阿碧做违心之言,不由大是心疼。
起身走过去一把将阿碧拉到怀中坐下,柔声问道:“真的没有吗?”“嗯!”阿碧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肩上。
“我多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沈醉见她点头,更是心中怜爱,将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心道还是阿碧最为善解人意。
“嗯,很久了!”阿碧在他怀中轻声道。
感觉着他手臂上的力道,也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
沈醉自去年秋天的第二个月末离去,到冬天才回来。
回来时却是跟回来个木婉清,虽然最终阿碧与木婉清关系大好,也都互相接受。
但多了一个人在,沈醉却是也不便就这样去抱她。
都在一个庄子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实是很少。
三人在一起时,更是不曾这般抱过。
“阿碧,你若是心中有委屈的话就跟我说出来。
千万别憋着,总是憋在心里,会得抑郁症的!”沈醉轻声道,说完才醒到自己用了个现代词汇,不由心中大汗。
果然,阿碧立马就抬头问道:“什么是‘抑郁症’?”“嗯,所谓‘抑郁’,便是既压抑又郁闷之意。
是指人心中经常藏了许多不开心的事,却又没机会发泄出来,总是憋着,这样常久下来便会成了病症,就是‘抑郁症’了。
而且心里不开心,对身体也会有害处,比如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之类。
这些虽然都是小毛病,但长久以往,便会积蓄成大毛病的!”沈醉说了那话后,便知阿碧会问,心中早已开始想着怎么解释了。
不过这段话,却只是想了前面几句,后面则是边想边说的。
“哦!”阿碧点头,随后笑道:“阿碧吃得好,睡得香,那是不会得这个‘抑郁症’的!”“生要尽欢,死亦无憾!”沈醉仰头看着天边的圆月道了句,接道:“人活在世上,便是要活得高兴,活得开心快乐。
虽然许多事都不能尽如人意,但我们还是要努力让自己活得快乐。
人生在世,不是为谁而活,而是要为自己而活。
所以做人,便是不可委屈自己!”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些话他却已不知是在对阿碧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了。
阿碧从小是被慕容家买来做丫环的,虽然慕容家对她很好,给了她小姐的待遇,但终究还是受的丫环教育。
一切考虑,便是要把自己的主人放在第一位。
沈醉以前也没少跟她说过类似的这些话,只不过却是没有今日说的透彻,说的让她心有感悟。
她看着沈醉的半张侧脸,心中感动,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这半边脸。
沈醉转过脸来,微笑着在她小手上亲了一口,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两人一时无语,互相依偎。
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一会儿后,阿碧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张了张口又闭上,随即眼光瞧向了别处,才道:“木姐姐她说,明天就要离开东京!”“嗯,明天回去也好!”沈醉轻轻颔首道。
瞧着阿碧,不明白她说这么个话却干吗一副为难的色。
“她不回苏州去,她说不想再瞧见你,明天要独自一人离去,还说要让我跟她一起走。
说是我们都不理你,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阿碧小心地说着,眼中始终不敢瞧他。
“她很生气吗?”沈醉笑问道。
“嗯!”阿碧点了点头。
“今日的事,确是她过份了!”沈醉轻叹了口气,望着天边圆月道。
随即又转回脸来看着阿碧,笑问道:“那你决定了吗?要不要跟她一起走?”阿碧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我不知道。
我既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又不忍心让她独自一人离去。
她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我再不陪着她,只怕她会更伤心!”沈醉忍不住叹了口气,点了点她鼻子,道:“你呀,就是只会为别人着想!”不过他说完却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跟着她也好,可以多开导开导她。
她若是消了气,你们便一起回苏州吧,我会在那里等你们的!”“那她要是一直都不消气呢?”阿碧眨着眼问道。
沈醉笑道:“那我便去找你们!”“嗯!”阿碧点了点头,随后望了望前院的客房,道:“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不然木姐姐该出来找我了!”说罢,便要起身。
沈醉却是紧着手臂不放,嘴里笑道:“她找到了这里,再回去也不迟!”阿碧脸一红,急扭着身子道:“那怎么行,若是被她瞧见那多羞人呀!而且,她肯定又是要气上加气的!”“她就是个醋坛子!”沈醉道了句,却还是松手放开了阿碧。
站起身来,趁着阿碧整理衣衫,从金龙壶里取出两枝玫瑰来,递到阿碧面前,看着前面道:“你替我给她送束花吧!”“另一束呢?”阿碧对于他突然从身上拿出东西来,已是见怪不怪了,只当他是在变戏法。
看着玫瑰有两枝,他却只说了送一枝,不由问道。
“傻瓜,当然是送你的了!”沈醉笑道。
阿碧笑着接过,毫不在意沈醉骂她“傻瓜”。
脸孔红了红,便即向沈醉告辞转身往前而去。
沈醉目送她离去,又喝了会儿酒,待得有了五六分醉意后,便也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木婉清与阿碧却是已趁早走了,也不过来向他打声招呼。
不过店小二上来送热水时,却是带来了一封阿碧临走时留在柜台上的信。
打开看了下,只有一页纸,便只是说了些告别话,道了几句珍重之类。
她们两人离去之后,沈醉却也没急着离开东京。
虽少了两女少了些欢闹与温馨,但却也同样少了些麻烦,让他多了些自在。
趁着独自一人,他也好独自逛逛。
元宵虽已过,但这元宵所带来的繁华与热闹,却也没这么快就散去。
上午逛了一会儿,下午则去找了周侗跟他一起喝酒谈天。
不过周侗的酒量却实在是差了点儿,等到周侗喝的醉倒于桌不省人事之时,他却还是清清醒醒的。
不过这一场酒,却还是喝到了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
沈醉招呼了周侗家人好好照顾于他后,便即起身告辞离了周家,往回而走。
一路上哼唱着《醉拳》的调子,独自一人信步在月光下的长街之上,却也是潇洒。
“哎哟,公子,您好久不来,可真是想煞奴家了,快进来坐坐吧!”当路过一条青楼妓馆聚集的一条街道之时,沈醉被一浓装艳抹的女子迎面拉住。
沈醉转眼一瞧,但见这女子长相极是曾通,脸上扑了一层老厚的粉。
在灯光下看去,白煞煞的,瞧着甚是吓人,连忙用巧劲一把将她推了开去。
嘴里道了声“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你!”便溜之大吉。
后面那女子又“哎哟”叫了一声,嚷道:“公子呀,你可好狠的心呀,这就抛下奴家不理了!”“咦!”沈醉一听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