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了一声,头越发重起来,红姑满脸幸灾乐祸,“还有更让你头疼的呢!”
我无力地呻吟着,“什么?”
红姑道:“霍少要走,你却死死抓住人家袖子不让走,嚷嚷着让他说清楚,你说的颠三倒四,我也没怎么听懂,反正大概意思好象是‘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可不可以对我坏一些?你对我坏一些,也许我就可以不那么难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弄得霍少坐在榻边一直陪着你,哄着你,直等你睡着才离去。”我惨叫一声,直挺挺地跌回榻上,我究竟还胡说八道了多少?
渐渐想起自己的荒唐之态,一幕幕从心中似清晰似模糊地掠过,我哀哀苦叹,真正醉酒乱性,以后再不可血一热就义气用事。
我伸着裹着白罗的左手道:“我记得这是你替我包的。”
红姑点头道:“是我包的,不过霍少在一旁看着,还督促着我把你的指甲全剪了,寒着脸嘀咕了句‘省得她不掐别人就掐自己’。可怜我花在你指甲上的一番心血,但看到霍少的脸色,却不敢丝毫废话。”我忙举起另外一只手,果然指甲都变得秃秃,我哀叹着把手覆在脸上。
…………
“怎么没人唱歌了?”我趴在马车窗上大口吸着冷风,霍去病把我拽进马车,一脸无奈,“怎么酒量这么差?酒品也这么差?”我笑着挣开他的手,朝着车窗外高声大唱,“唱万岁,送我行。父娘慷慨申……命:弧矢悬,四……志,今日慰……”他又把我揪回了马车,“刚喝完酒,再吹冷风,明天头疼不要埋怨我。”
我要推开他,他忙拽住我的手,却恰好碰到先前的伤口,我呲牙咧嘴地吸气,他握着我的手细看,“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和人袖子里面打架?”我嘻嘻笑着说:“是我自己掐的。”他轻声问:“疼吗?”我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瘪着嘴,似哭似笑地说:“这里好痛。”他面容沉静,不发一言,眼中却带了一分痛楚,定定地凝视着我,看得已经醉得稀里糊涂的我也难受起来,竟然不敢再看他,匆匆移开视线。
……
红姑笑得和偷了油的老鼠一样,揪着我的衣服,把我拽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喝完醒酒汤,吃些小米粥,再让丫头服侍着你泡个热水澡就不会那么难受。”
小谦和小淘现在喜欢上吃鸡蛋黄,小谦还好,虽然想吃也只是在我喂食的时候“咕咕”叫几声,可小淘就很是泼皮,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在我裙边绕来绕去,和我大玩“步步惊心”的游戏,我在“踩死她”还是“胖死她”之间犹豫之后,决定让她慢性自杀。这个决定害的我也天天陪着他们吃鸡蛋:他们吃蛋黄,我吃蛋白。
我时不时就会看着小谦和小淘发呆,我尽力想忘记九爷的话,那句“曲子倒是不错,可你吹得不好”每从心头掠过一遍,心就如被利刃划过般的疼。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任何联系,我有时候会想,难道我们从此后就再无关系了?
夜色低垂时,我倚在窗口看点点星光,小谦和小淘在黑夜中刺眼的白时刻提醒着我,今晚的夜色和以前是不同的。我暗自问自己,我是否做错了?我也许根本不应该吹那首曲子,否则我们之间至少还有夜晚的白鸽传信。我太贪心,想要更多,可我无法不贪心。
清晨刚从水缸中汲了水,一转身却无意扫到窗下去年秋天开的一小片花圃中的几点嫩绿,我一惊下大喜,喜未上眉头,心里又几丝哀伤。
走到花圃旁蹲下细看,这些鸳鸯藤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细小的叶瓣还贴着地面,看着纤弱娇嫩,可它们却是穿破了厚重的泥土才见到阳光。从去年秋天它们就在黑暗的泥土里挣扎,从秋天到冬天,从冬天到春天,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不知道头顶究竟多厚的泥土,它们是否怀疑过自己真的能见到阳光吗?
我轻轻碰了下它们的叶子,心情忽地振奋起来,催丫头心砚去找花匠帮我扎一个竹篾筐子,罩在鸳鸯藤的嫩芽上,好挡住小谦和小淘,它们还太弱小禁不得小淘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