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人拥挤在街道上,原本七嘴八舌,纷纷扰扰,此时被霍去病气势所震,骤然一片宁静。
过了一瞬,围聚在外的汉人轰然叫好,一改刚才缩肩弯背,恨不得躲到地缝中的样子,此时个个都挺直了腰杆,意气飞扬地看向匈奴人,真正有了大汉民族的样子。
一些听不懂汉语的匈奴人、西域人赶着问周围的人究竟怎么回事情。待各自搞明白事情缘由,匈奴人都收起轻慢之色,带着几分敬佩看向霍去病。一改刚开始时抢着比试的景象,彼此迟疑地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谁才能有资格应下这场比试。
黑石头叫道:“这个姑娘虽赞了汉人的霍将军,可并没有辱及匈奴,霍将军的确厉害,和我们马背上真打。他虽是我们的敌人,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条好汉。你们谁想和这位公子比就比,可我依旧要和他们二人比试,让他们收回自己的话。”
霍去病向黑石头抱拳为礼,“我若输了,他们二人自该给你赔罪道歉。”
陈礼急急道:“他若输了,我们一定道歉。”
于顺看了眼霍去病,又打量了一眼我,向黑石头道:“这位公子若输了,我的人头就是我的赔罪礼。”
众人低呼一声,黑石头一收先前的狂傲之色,赞道:“好汉子,我收回先头说的话,你们汉人并不都是光会说不会练的人。”
匈奴人越聚越多,却再无一人对汉人轻视,都小声议论着该何人出战。铁牛木又怒又急,手上的青筋直跳,却一看伊稚斜的色,又只得静静站好。
伊稚斜最后见我时,我不过十二三岁,如今早已身量长足,身高体形都变化很大,现在又是戴着面纱,侧身对他,伊稚斜从我身上瞟过一眼后,就只静静打量着引人注目的霍去病。那一眼却让目达朵脸色瞬间煞白,她一面刻意地一眼不看我,一面又会忍不住地从我面上扫过,眼中情复杂。
霍去病在众人的各种眼光下恍若不觉,气定闲地坐下,啜了口茶,低笑着问我:“若真把脑袋输了怎么办?”
我笑道:“那也没办法,只能追着你到地下去了。”霍去病呆了一下,毫不避讳众人,伸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回握住他,两人相视而笑。
外面众人仍在争执究竟该让谁比试,伊稚斜忽地不紧不慢地说:“公子可愿意与在下比试?”他的声音不高,却偏偏令所有的争执声都安静下来,上千道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他,原本各自拥护自己推崇者的人,虽面有犹疑之色,却看着他的气势,都难出反驳之语。
伊稚斜身边的侍卫立即全都跪了下来,纷纷劝诫,铁牛木恳求道:“爷,他还不配您亲自出手,我们任何一人就够了,您若觉得我不行,就让真沓去比试,我不和他争。”
目达朵盯着我和霍去病交握的双手,情一时喜一时忧。听到伊稚斜的话语,又是大惊,嘴微张,似乎想劝,却又闭上了嘴巴。
霍去病感觉到我的手骤然一紧,没有顾及回答伊稚斜,忙探询地看向我。
伊稚斜的箭术和骑术都是匈奴中数一数二的,我虽想到他也许会对霍去病留意,但毕竟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最多也就是派身边身手最好的侍卫比试,没料到他竟然和霍去病一样,都是不按棋理走棋的人,此番真正要生死难料了。但握着我手的人是霍去病,即使生死难料,他又岂会退却?
我握着霍去病的手,粲然一笑。他情释然,也笑起来,牵着我的手站起,对伊稚斜说:“我没有马匹和弓箭,要烦劳你帮一下这个忙。”
伊稚斜浅笑着颔了下首,“不过如果你输了,我不想要你的人头,我只想请你能帮我做事,与我并无主客之分,我以兄弟之礼待你,也仍旧会劝此地的匈奴人尊重汉人。”
伊稚斜身旁的侍卫和目达朵都齐齐惊呼了一声,街上的匈奴人更是个个不解地看看伊稚斜,再看看霍去病。霍去病哈哈大笑起来,“承蒙你看得起在下,不过对不住,我是汉人,这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