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2
我醒了过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四周的光源有点微弱,让人看不太清楚附近的东西……但是这不太重要。
我发现,自己现在甚么也记不起来。
名字、职业、出身、喜好、专长技艺、最近作过的事、甚至当下的时间地点,一切都只有空白。
为甚么会这样当然不用说,我丁点印象都没有。
眨了眨眼睛,我按着额头打量起附近的样子;似乎习惯了光源,四周的景象也清晰起来。
看样子,是个不算很大的房间,家具也很普通。
其中,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本书。
看到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痛欲裂。耐着异常剧烈的痛楚,我不自觉的甩了甩头。
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一个人影?
我甩了甩头,这应该只是幻觉。
但是一股记忆朦朦胧胧的在脑海里浮现。对的,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应该是在看着这本书的。
我重新看了看四周,木质的书架摆满了书、几乎是空荡荡的桌子、一个可以调整高度的沙发椅,除此之外,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我扫了一眼书架,里面和图书馆的书架一样,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只看封面的话,似乎大部分是动漫、科幻类,里面也夹杂着些许的心理学。
要一本本的翻开吗?
我有些迟疑,伸出的手摩挲着书的表面后,我最后还是决定坐回椅子上。
椅子的位置和桌子的高度非常合适,简直是针对于我的身高而量身调整的,那么,从逻辑上说,我在意识失去前是正坐在这里看书的推论,又得到了一点可能的依据。
桌子上的书是翻开的,里面写满了字。在书页的中间,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字很小。
我自然而然的把手放上去,想要仔细的看清楚它。
当手指捻起纸条的瞬间,头突然好痛,仿佛是被巨锤狠狠地在脑门上敲打了一下般,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黑,好像星空在我的眼前旋转,好像一刹那被星星吸引漂浮到云端,身体飘飘然的,无缘无故的放松下来。
身体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一般,或者更精准的说,自己好像一下子魂魄都脱离了身体,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对的,放松,放松。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随后,慢慢的出现了光。那道光一开始很小很小,仿佛只是蜡烛的烛光般,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充满了我的视野。
很光明,很温柔,然后笼罩了我的全身,“滴答滴答”,耳边,传来了有节奏的节拍声。
“放轻松,放松……呼吸,对,慢慢的呼吸,身体,慢慢的放轻松。对,吸气……呼气……对,放缓节奏,吸……呼。”耳边传来一个很稳重,很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脑子里又觉得混混沌沌一片了。这似乎是一种名为催眠的手段,而且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我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
想放松,想身体放松下来,脑袋里也放空。因为……这样子会很舒服。
只要放空了一切,就不会再有压力了,就不必要担心了……
担心什么?
在意识堕入黑暗之前,我努力地尝试反抗,抵抗。所幸,就好像是在看电影前已经得到了完全的剧透一般,那个看不见面容的男人的台词,总是会在听到前的几秒钟,提前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好比是知道将要发生的恐怖片或者玄异剧,在得知剧情后,也就不那么诡异可怕了。
“你开始有些疲劳了,90……你感觉到自己需要放松……89,你需要轻松……85……放松,你的肩膀正在一点点的放出压力,压力就好像被从气球里放出的气一样,看得到吗……76……”
男人说了好长好长的话,似乎在给自己导入一个幻想,从幽深得无边无际的地下阶梯,到幻想成白鸽,展翅着飞舞到天堂的绮念,当时的感觉也在不断的涌入脑袋,我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空间在回旋,时间在随着时钟转动,场景犹如走马灯般走走停停。
那些过程应该是在不同的时间,甚至不同的空间里发生的,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它们犹如未经过编纂剪辑的电影原带般,快速的转动。
没有逻辑,也没有时间先后顺序。
我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是现在的“我”,一个人仿佛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我看着、听着自己的声音。
“你的压力很大,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了”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男人缓慢的语调,无论什么时候听上去都带有一种令人非常信服的感觉。
“对,我该怎么办?”
“不要怕,我是医生,是你所选择的心理医生。你选择了我,所以代表你信任我。信任我的专业,信任稳定人品。是这样吧。”男人好整以暇的说着。
“你的压力很大,很大。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学校的老师同学也只是想要巴结你,可是一个个都想着看你出丑,你看上去高高在上,可是只要一跌倒,那就会被人纷涌着踩踏、嘲笑。看,你听得到他们在笑你吗?”
“不要,不可以啊……不要笑,滚……都给我滚出去!!!”我的声音变得紧张和恐惧。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心里一阵阵的压抑,好像当时的那种几乎要将整个心灵压塌的沉重感,重新地压在了我的心头。
这以“我”为主角的电影,比起曾经看过的任何3D、VR影像都来得真实,就好像是真真正正地体验过一般,只是……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我当时真的有那么惨吗?
“不要紧,不要慌。”男人突然走上前,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手心里那滚烫的热意,一下子从我的手背传了上来。
我仿佛过电一样,脑子里又是一震,“你很害怕,你非常害怕,但是不要紧的。这股压力只要转移出去就好。”
“转移出去?”我听到自己用疑惑的声音说道。
“对,你之所以压力太大,是因为自己在独自的承受这个压力。那么,找一个足够值得信任的人,把自己交给他。然后,把这些压力,把这些可怕的情绪,就都由他帮你处理,就好了。”
一边说着,男人轻拍着我的手掌,安抚着失常的情绪。
“找人处理?”
“对,找人处理。”男人握住我的手,有些用力的力道,握得手有些痛,那手心里的暖意,渗到了心头。
下一秒,场景又变了,还是那个男人,座位上的,还是我。
我仿佛牙牙学语的孩子,缓慢的开口,“我是……艾……奴隶。”
“对的。”男人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丝得意,“你是奴隶。一个服从主人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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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奴隶。奴隶相信主人,奴隶服从主人。”复诵的声音,哪怕是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就是知道,这是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