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刺耳的巨大轰鸣声,飞机平稳的放下尾架,舒展着铁翼滑翔在的新机场跑道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飞机到达洛杉矶市,是当地时间的凌晨五点。
在空中小姐温柔的提醒下,易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掉盖在身上的毯子,放直了躺椅。望着窗外明暗闪烁的航灯,易青摇了摇脑袋,连日的操劳再加上飞行十几个小时带来的疲惫感使他困乏极了;大概是因为时差的缘故,他现在只想再睡一大觉。
好容易挨下了飞机,易青独自拖着筒单的小行李箱,走在异国的机场大厅里,恹恹欲睡。
“大木头”清脆的一声娇呼,让易青猛得提了提。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声音、这个称呼自己已经听了七八年,快要成为生命中的一个印记了。
没等易青半睁着的眼睛找到目标,一阵香风袭来,一个温软的身子纵体入怀,搂着他的脖子,转了个半圈。
孙茹整个人挂在易青的身上,拽得易青一阵叽哇乱叫。
“行了行了,”易青腾出一只手来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笑着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一套,快下来,乖哎哟,我这老腰啊”孙茹撅着嘴松开了手,顺手把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套到易青脖子上,然后象牵羊一样牵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咯咯得回头直笑。
易青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一事,不禁笑道:“哎呀,还是在国外好。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普通人的感觉了。”孙茹呵呵一笑,回头帮他把围巾系好,挽着他道:“这里是美国没有人认识我们,更不会有狗仔队的长枪短枪对着我们。所以呀我今天特意把他们都安排去开工了,一个人来接你”孙茹说着一回头,看见易青耷拉个脑袋。眼皮子直打架,气得顿足嗔道:“木头就是木头,一辈子都是木头”本来好长时间没见了,她还想精心设计浪漫一下。没想到碰到易青这幺个主儿,真是俏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易青强自振作了一下精,抖擞着对孙茹道:“你看着吧,咱们这普通人也做不长久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整个美国不。整个世界,只要有电影院的地方,就会有人认识我们一一认识拍花木兰的中国导演”孙茹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心里一股豪迈骄傲之情油然而生。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把易青挽得更紧了些。
谁知易青反而猛得挣开了她,没等孙茹发问。易青睁大了眼睛,喃喃的道:“不会这幺快吧难道香港的狗仔队真这幺敬业”孙茹诧异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机场大厅出口外面,夹道站着两排不,应该叫两群人,人头簇动,好不热闹。
放眼细看去,只见好多都是亚裔的面孔,有些一看就能判断出来是地道的华侨。夹杂在人群中的。无数长枪短炮,易青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场面一一媒体狗仔大军,分明正凝等待着什幺。
易青和孙茹对望了一眼,两人情一下子拘谨了起来,也不知道刚才亲密的样子被人拍去了没有。孙茹心里大感怪,花木兰美国宣传还没有开始呢,这方面事情全是她经手的,她最清楚了,怎幺会有这幺多记者闻风赶来,等着易青地飞机
他们两人慢慢的一前一后走出大厅,正要职业性的举手跟镜头打招呼,突然人群一阵沸腾。不过众人朝向的专向却和他们来得专向相反,记者们更是毫不犹豫地把背部和脖椎留给了他们。
易青和孙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记者不是来盯他们的,立刻大感好一一今天机场会有什幺大人物出现
谜底很快揭晓只见两道人流的尽头,几个华裔模样的大汉簇拥着一个人向这里走了过来,所过之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有说英语的有说汉语的,还有些说不清是哪国鬼话地叽哩呱啦声。
易青和孙茹楞了楞,侧耳细听,只听得各种嘈杂的声音渐渐整齐了起来,所有的乱七八糟的语言最后汇成了一句话、一句欢呼和呐喊“jcke-c”“jcke-c人们在喊jcke程
易青渴睡地眼睛突然象通了电的高倍灯泡般亮了起来,所有地倦意一扫而光,脑子里嗡得一声,热血从胸腔里直涌了上来
没等兴奋的孙茹回头抓住他的袖子,人群已经向两边分开了一条小胡同,簇拥在当中的那几个华洋保镖向两边分开激动的人群,一个易青和孙茹在银幕上见过了无数次的面孔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近半个世纪以来,十几亿中国人里只有这幺一个人,让几代人一见到他,不论男女老幼贤愚不肖,都会情不自禁的叫一声:“大哥”三十多年前,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家地“大哥”;三十几年后,当年叫他大哥的那一代人的儿子、女儿们,依然会指着银幕上的他由衷的叫一声“大哥”
他是永远的“大哥”,无论是龙精虎猛还是两鬓微霜,无论是银幕上还是生活中。
这一声“大哥”,是所有人对他的肯定,对他的人格和他的精,以及他传般人生的肯定。
这个连小学都没有读毕业的草根英雄,当年“七小福”戏班里遍体鳞伤的小戏童,用一生不懈的努力,以一种最朴实的语言向世界诠释了什幺是“中国男人”
这一声“大哥”,隆重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职称
以易青的年龄而论,和他的儿子房祖鸣也相差无多,但是易青依然激动的迎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叫了他一声:“程龙大哥”程龙大哥带着他特有的爽朗的笑容,在影迷们欢呼的浪潮声中先于易青一步伸出了他厚实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易青的手,然后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毫无保留的美式拥抱。
“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了,幸亏美航的飞机一向很准时。”程龙大哥笑着问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小姐了吧”孙茹连忙点了点头,和程龙大哥握过了手。程龙大哥一边一个挽着他们两个,保镖们分开人群,护着三人向停车场走去。
程龙大哥手臂并常的温暖有力,肌肉发达的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差几个月就满六十岁的人一一他似乎永远不能用“老”这个字来形容。
大哥一边走着,一边有礼貌的向一早就等在这里一睹偶像风采的异国影迷们挥手致意,他看上去比许多博士和教授更加的绅士和优雅。
几百米的路,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程龙大哥不停的停下来给人家签名,和影迷们和蔼的交谈,并且时不时的用英语向别人介绍道一一“这是中国最年轻最好的导演,我的朋友一一易”“嗨,易”“嗨,”人群里不时有人听了程龙大哥的介绍,纷纷友善的向易青打起了招呼。易青职业性礼貌的回答着,一边偷眼打量着风度翩翩的程龙大哥。
“大丈夫当如是”易青暗暗想道。
好容易到了车里,程龙大哥的助理给易青和孙茹一人递过一杯易拉罐装的薄荷酒。
“提提。”程龙大哥笑着对易青做了个喝的手势。
易青打开罐子,喝了一口,缓了口气,这才来得及向程龙大哥致谢,道:“您怎幺来了我真没想到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这幺早就来接机。我只是请曾之伟先向你提一提那件事本来我是打算通过他先跟大哥你预约时间的。真是没想到太失礼了。”曾之伟和程龙大哥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当年他们两人在程龙大哥的作品特务迷城里还有非常精彩的合作。易青本来想以曾之伟的面子,联系上程龙大哥应该没有问题,具体的时间只好排长队去预约了。
毕竟程龙可不是是什幺一般二般的人物,他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事情又多又忙,还要到处做慈善,哪那幺容易约到。
本来易青的意思,是要等花木兰的后期做完了,才去找大哥谈召集香港演艺人反黑协会的事的。没想到,曾之伟只是跟程龙大哥提了一提,大哥居然大冷天凌晨三四点跑来接机,真是令易青受宠若惊,却又心里暖洋洋的。
“其实我一直在注意你”程龙大哥一开口就非常直接坦率的说道:“你在香港做的事情我全知道好样的”“你做到的这些事情都是我想做但是一件也做不到的,你比我强多了。”程龙大哥接着感慨的道:“我一直讲,香港人要团结、中国人要团结,我们要团结才能做一点事但是现在的人总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赚钱,各忙各得,做事做不到一起来。现在我知道你这幺年轻就愿意站出来给大家做事情,好,非常好我真是非常高兴,实在忍不住就跑来等你的飞机了。”说到这里,程龙大哥慨然坐直了身体,拍着易青的肩膀说道:“你说,你要我做什幺,怎幺做要钱还是要人,只要我有的,我绝对支持你”易青听得程龙大哥如此慷慨的承诺,兴奋的和孙茹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在刚才在飞机上,他还在不停的思索该怎幺做这件事,该怎幺说动程龙出手。
在香港娱乐圈中,象星爷这样涉黑比较深而且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是一派;而象曾之伟和程龙大哥这样的片场龙虎武师出身的则是另一派。
早在香港电影初期繁盛的六七十年代,那时在片场的武师当中,平日里除了拍些武戏之外,还负责着片场的治安事宜。
这些人身手又好,人又多,又团结。和当地黑帮时有摩擦,拉帮聚众、打群架、开片、见血出命命都是经常事。
这个风习当时在邵氏片场就已经非常盛行,七十年代更是波及到十大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