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何一边说一边往外拿“还有皮蛋瘦肉粥包子咸菜。
”
张淙:“……”
晏江何扔给张淙一双方便筷子:“你吃饭了吗?没吃吧。
”
他坐下手肘杵在桌上耷拉着手指用手背托住下巴悠悠着缺德道:“有那功夫都去大医当苍蝇了。
”
张淙被晏江何拉扯得上不去下不来那滋味实在太过难受叫人恨不得以头抢。
他五脏六腑里生了一只长满沉锈的重轮子胡乱碾来碾去周而复始。
张淙蓦得觉得两根筷子他都要拿不住。
“难受吗?”晏江何突然说。
张淙手上一顿一次性方便筷子被他“咔嚓”一下掰折了。
晏江何脸上的笑完全没了他拿起勺子扔进张淙的粥碗兜不住漏出一句:“我也挺难受的。
”
晏江何这大半天都在闷火仿佛有个扭歪的螺丝刀搁他胸口那块皮肉处不停钻火眼子。
他亲手从那张单薄的银行卡里取了一万块钱。
亲手帮老头洗掉了一身灰。
又亲手帮老头圆了作为“爷爷”对张淙的念想。
说道理谁不懂真临了头又有谁不绞经?穿上裤子难道就能憋得住屁了?
可张淙却一动不动堵上了他的视线。
晏江何瞧着张淙脖子上的筋都凸了起来。
晏江何又留了一耳朵隐约听见张淙一口气拉得深长又战栗。
晏江何几乎能感觉到张淙心底里那只孤冷的困兽在撕心裂肺咆哮。
但少年那张苍白的脸却依旧无动于衷。
歇斯底里的玩意拱在皮囊下挦剥张淙在轻轻大逆不道:“老王八蛋。
”
他的骂声微藐好像灰尘在视线里摇摆好像空气无声无息移动。
晏江何开始深刻体会一种颠簸似乎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包裹上纤细脆弱的壳正在剧烈中崩坏。
眼前的大男孩他攥有的全部温暖都衰薄且病弱却无一例外不令他疼痛难堪。
他生而为人对情感理应惯有最自然最热切的渴望可这生性扒瞎竟换给他重伤。
晏江何把咸菜打开推到张淙跟前:“你今天吃药了没有?”
张淙一口一口喝着粥语气没什么起伏:“吃了。
”
晏江何点点头他始终没有问张淙逃学去哪儿了更没细问张淙手上的伤:“你那手自己上点红霉素贴两个创可贴别沾水。
”
“嗯。
”
夜慢慢深下去屋子
里很静。
张淙吃完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他把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又喝了晏江何早先倒的水——已经凉了。
晏江何一直在拿手机刷新闻他脖子都僵了却毫无印象自己看了什么。
他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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