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淙额头贴着雪贴得冰凉。
他没心思陪晏江何不正经扯肝裂胆问:“你真没事?没受伤?真的没有?”
“没有。
”晏江何放低声音似乎是承诺一般万分认真据实交代“我真没事。
身上可能擦破几块皮碰了几块青再没了真的没了。
”
晏江何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吓坏了?”
晏江何都不敢想张淙隔那么远凭空惦念他这边生死未卜一晚上要怎么才能过得去。
张淙的前额在台阶上轻轻蹭了蹭他嘴都已经冻木了:“你吓死我了。
”
张淙重复道:“你吓死我了。
”
他话里的失魂落魄听得晏江何心都碎了晏江何赶忙说:“对不起不怕了我真没事。
”
晏江何越想越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他本想多和张淙说几句但他借警察的手机当下又是这种情形也就能报个平安作安慰。
最重要的是晏江何发现他此刻拿着电话竟与张淙说不出别的。
说什么都不够。
胸前里翻滚着的那份剧烈的情感任何语言都无法使之宣泄。
雪已经彻底停了晏江何望了望天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他说:“你定明天的飞机回来我们回家说。
”
张淙那头没怎么吭声晏江何又安抚了几句碍于环境便不得不挂了。
晏江何的通话挂断后张淙趴在上还是没动。
他缩在那里在一片苍茫起伏的白雪上在一片浩瀚无边的天黑下。
张淙夹在中间丑陋又脆弱。
晏江何说“回家”。
张淙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将手机摸着兜揣了进去。
——他又有“家”了。
张淙算是心想事成了。
安山寺果真特别灵晏江何没有骗他。
但张淙并没站起身走下去回家等着晏江何。
他反而继续跪着往上磕头。
说来是笑话。
张淙曾遭受过许多次的苦难人世的恩泽于他眼中不过是渣滓一样的破烂。
他化成灰都抠搜不出求拜佛的虔诚心。
比起祈祷张淙更擅长的应该是指天骂将各路上大仙翻来覆去谇上百回企图为自己赚个天打雷劈灰飞烟灭。
至此他这番行径惺惺作态不单样貌上是蹩脚的无耻之尤心更为污秽。
哪怕佛祖普渡众生慈悲为怀也万万不可信。
但张淙是真的有所求。
一副不会诚心信仰的病态皮囊可以有所求吗?如果可以张淙一辈子都揣着一个忠诚的乞求——他求晏江何一生平安顺遂欢喜无忧。
张淙就这么一步一磕往上爬。
他爬到寺庙门前的时候天还是很黑。
张淙一双膝盖早就僵得没什么知觉了。
他扒着粗糙的墙面站起来不小心给手掌心蹭掉一块皮。
他又冷又累一脸沾泥带汤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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