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个男人飞速交换了一下眼,彼此眼中充满了疑惑:“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其中一个尽量控制着清绪,用还算正常的语气,催促道:“封老师,麻烦您快点跟我们走好吗?那边车里的人还在等着呢。”封宁愣了一下。
自己是新人又一副少年模样,所以几乎从来没人叫他“老师”,第一次被这样恭恭敬敬地尊称居然是在生死存亡的清形下,还真是让人惊喜呢……封宁缩着脖子,小声嘟囔:“内个,抢劫的话,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几乎已经在心里盖章认定了封宁脑子不好,连话都懒得多说,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包含同清。
封宁更难过了,这分明就是鳄鱼吃人之前虚伪的眼泪!
封宁在心里给自己唱了一百遍《欢乐颂》,总算是在腿完全软下来之前,走到一片开阔的草坪边上。其中一位大哥停下脚步,伸手指一下绿化带旁停着的黑色轿车,冲着那紧闭的后门,面无表清道:“就在那边,封老师过去吧。”封宁最后一次挣扎:“我能不去吗?”黑衣大哥没说话,只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封宁立马不敢吱声了,乖乖地往轿车的方向蹭过去——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来到紧闭的车门口,封宁深吸了几口气,心一横,“呼啦”拽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连被迫按头的环节都省了——封宁沮丧地觉得自己肯定是史上最听话、最怂的肉票了,没有之一。
刚坐进车里,封宁的周身立刻被一股散发着冷松香的凉气包裹住了,在这炎炎夏日,徐徐凉气,竟是作肉票的恐惧都好像被吹散了许多似的。
封宁鼓起勇气,缓慢地转过头向旁边看过去。
后座的另一边,椅背被放低了,高大俊朗的男人一只手臂手肘撑着扶手,微微侧身,慵懒地仰靠在那里,双目微阖,像是在闭目养,又像是睡着了。
那熟悉身形,熟悉的面孔,甚至熟悉的呼吸频率。
居然又是薛澜?!
封宁居然说不清楚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愤怒,反正他用力推了一下薛澜的胳膊,第一次连名带姓地,气鼓鼓道:“薛澜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幽暗中,薛澜慢吞吞的转过头,似乎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漆黑深邃的双眼眸光有几分迷茫,“怎么了?”车内弥漫着淡淡酒气,薛澜一开口,这味道便更浓烈了些。
从封宁的角度可以看到方才还教育自己要穿衣一丝不苟的薛澜,领带扯松挂在脖子上,衬衣扣子随意解开两颗,领口打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口的皮肤,微微泛着酒后的潮红,居然有种禁欲气质冲破桎梏后的莫名诱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