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两个孩子的理解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妇人心情好受了许多,她拍了拍孔家子的手,第一次想起自己做一个姑妈的本分:“这些年……确实难为你了,如今你已入宫,成了贱籍,想要脱籍,对于我们来说不难,难得是你自己……”孔家子知道太后意指什么:“侄儿如今也不求什么,现在能随在殿下的身边已经庆幸之极,殿下也未曾拿侄儿当奴婢使唤。”太后倒真没想到,看向穆元咏,见其坦然,不由道:“当真不像那人的血脉。”但是想起穆元咏的母亲,她又知这个做不得假。
“你心里头觉得好就好。”太后也不是什么在意名头的人,她也不会去强求,反倒成人不美,走到她这个地位,真要强求无人能拒绝,可是却又跟本意南辕北辙。
她事事通透,就说起其他:“你这名字,倒是太过粗陋,如今年岁也越来越长,我身为你的长辈,不能就这么忽视了。”这件事,孔家子自然没能拒绝。
因为本就是好意,要再板着,反倒伤了情分,坏了气氛,于是他微微颔首:“都听姑妈的。”倒还有一事一直搁在嘴边,没能找机会说出来,见这气氛尚好,孔家子干脆就索性说了出来。
“姑妈。”他看了眼穆元咏:“殿下志在远方,如今年岁渐长,待到其成年也没几年……”他有些迟疑。
太后:“有话就直说吧。”“京城憋坏了,能出去玩几年吗?”作者有话要说:穆元咏:你这也太直了!
第64章暗流涌动(18)太后:“……”孔家子见穆元咏对自己猛使眼色,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忙不迭的后退一步,也啪的一声跪在地面上:“侄儿……侄儿只是……”太后摆了摆手:“你这个年龄,正是性子跳脱的时候,说几句不合时宜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她心情颇是不错,多年来的负担一扫而空,自己都觉得仿佛又年轻了机会:“你在京城憋不住了,倒不如去外头闯一闯,镇守边关的萧将军是我一手提拔来的……”孔家子猛地抬起头:“可侄儿……”太后伸出手把他扶起来:“我教你武功,本就有此打算,先去闯闯,有了战功,那些世人言语都无关紧要。”孔家子侧过头:“可……”太后随他视线望去,落到了穆元咏身上。
穆元咏连忙双手抱拳:“皇祖母!皇孙也……”太后:“……”她表情在沉寂过后又猛地失笑:“你们啊……一个不像孔铭,一个不像他……”她话语又是一顿,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大概真的不会教孩子吧。”说道这里,又有些泄气。
太后:“香茶。”一旁的宫女应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