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让大家随便坐,没人敢坐前头,结果第一排的一边是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许恭,另一边是早就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的陈述之。
接着,梁焕从卢隐手里接过一摞纸,传给大家每人一张,道:“看看这个吧,看完了,说说想法。”陈述之接过那张纸,纸上是一篇文章,题为“驳‘苛民富官’疏”。他不禁好,是谁敢在欧阳清如日中天的时候上这样一道疏?待到读了文章,认出熟悉的风格时,他才明白过来。
许恭看得最快,脑子也转得最快,率先道:“所言句句在理。”贾宣道:“要是这道疏流传出去,欧阳丞相及其党羽要气死了吧!”一直沉默的江霁也缓缓开口:“就是不知道如果废弃了‘苛民富官’,要以何治官吏才能真正还利于民。”梁焕点点头道:“之前一直在争论以何治官吏,你们觉得,以法治如何?”“降低赋税,同时改革监察,让官员不敢再贪,不就能做到还利于民了?可行吗?”对于这些事,新科进士自然不会有梁焕懂得多,他们见梁焕这样说了,就只能附议。
梁焕继续道:“这篇文章并非谁上的疏,而是朕自己写的。朕查阅了各部的年报,虽不能说‘苛民富官’害国害民,但种种证据都指向它并非好的举措。”众人纷纷低头又读了几句,虽然和他们几个的文章还差很远,但皇帝又不是专门读书考试的,已经不错了。
“朕很想把这篇文章公诸天下,当众批判欧阳清的罪行。但朕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倘若贸然行动,恐怕整个大平的朝廷都会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朕一个人做不到,朕要靠你们去扭转局势。你们出身清白,与其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还不如跟着朕。”大家算是听明白了,把他们都叫过来,是要发展一个新的势力。这个势力将欧阳清视作敌人,试图改变他的政策。
贾宣的话总算带了几分小心:“可是只靠臣等几个人,能成大事吗?”面对质疑,梁是耐心地解释:“不是只靠你们几个人,而是由你们几个发端,带动你们的同乡、同年、未来的学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我们做事,而你们几个就是元老。”陈述之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淡泊模样,实际上却听得有些感动。该做的事荒废了多年,而现在总算有人要拾起来了。
“只不过,”梁焕的话音忽然变得沉静,“若你们选择走上这条路,你们要的好处,朕给得起的肯定会给,但这条路上的危险你们也得承受。朕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有时可能护不住你们……”“不愿意的话,现在就走吧,朕不会怪罪。”这话一说完,立即有人跪到殿前,叩首道:“臣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请陛下恕罪……”另一个人见状也跪了过来,理由则更为直接:“臣贪生怕死,请陛下恕罪。”梁焕扫了一眼众人,“还有吗?”陈述之一直十分坚定。比起这本来就是他想做的事,比起他一点也不贪生怕死,更重要的理由是梁焕明确同他说了让他来,他不可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kn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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