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才名也很高,诗文书画都是大家。而且他的作品都是送好友收藏,从不出售,所以外人很难获得。
陈述之虽然和他关系不是十分紧密,但好歹也算是他的学生,请他吃顿饭,要一副书法还是不难的。
陈岁寒对他的礼物大加赞赏,直夸他孝顺、有出息。他以为这个礼物能换来今晚自己和家人的愉快相处,没想到陈岁寒变脸变得这么快。
自从陈岁寒获得了秀才的身份,他就再也不去干体力活了,而是找了个学堂给小童开蒙,也有些收入。而陈述之平日里用不着钱,那点俸禄几乎全都给家里了,所以陈家三口人的生活还算宽裕。
他的后妈林淑巧已经有孕,和他聊起一些后宫的事。陈述之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后宫里是不是有好多那种仰慕皇帝,却得不到宠幸的妃嫔?”“那可不是嘛!”她秘秘地讲道,“具体是谁不方便说,不过你说的这种人不在少数。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清心寡欲,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后宫……”陈述之差点没忍住笑,清心寡欲?他也就占个“欲”字。
接着,陈述之又讲了素隐堂和对付欧阳清的事。没想到陈岁寒一听到这话就急了:“好好地做官不会,搞什么党争?读了这么多年书,不知道治国,只知道争名逐利,真是辱没圣贤!”陈述之耐心地给他解释:“党争不是为了争名逐利,而正是为了治国、福泽万民。欧阳党的政策不能为百姓带来好处,反而让他们自己人中饱私囊。所以要扳倒他,实是为天下苍生谋福。”“还敢顶嘴了?”陈岁寒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孩子,居然想对付一个丞相?你要是把自己折进去,你爹怎么办?”“不是还有娴儿嘛,而且您可以再生一个……”“那如果你担下株连族人的罪名,我陈家先祖的名声怎么办?!”陈述之无奈道:“您就不能想我点好,那说不准我扳倒恶丞相,从此声名大噪呢?”“你有那本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孽障……”陈述之叹口气,“爹,我专门回来看您一趟,您非得跟我吵么?”陈岁寒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冷冷道:“没人求你回来,你该上哪去上哪去,我陈家丢不起这个人!”这话戳中了陈述之的心,他或许有无数次的犹疑徘徊,却不曾有一次,也绝不可能觉得丢人。
既然他觉得丢人,不愿见到自己,那不见就不见吧。反正钱也给他了,应尽的义务也尽了,问心无愧。
他也放下筷子站起来,淡淡地说:“那我走了。”说着,他又跟陈娴嘱咐几句,便转身走出家门。
见他出去了,林淑巧便过去拍拍陈岁寒的背,劝道:“何必同他置气呢,他不过在家待一个晚上。”“他跟别人跑了,”陈岁寒长叹一声,“那便是泼出去的水,哪有在家过除夕的道理。”离开了家,陈述之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他没想好现在该往哪走,若是回未央宫的话也太晚了,估计他已经睡了,不想吵他起来。
去谁家估计人都歇下了,最后他还是决定到全天无休的雍州会馆凑合一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kn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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