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变得陌生了,生命里有关系的人都还在。
“任务者不分性别年龄,有一天武叔武婶也进了任务世界,那要怎么办?”踏板上的女人并未开口。
.陈仰在车站见到向东以后就想过了这个问题,邻居,同学,老师……他们都有可能成为任务者,或者已经是了。
遇到的时候会什么样,现实世界的关系,在任务世界能不能禁得起考验。
答案是很残忍的。
亲朋好友,自己,这两样放在对立面就真的是……陈仰身上的汗被晨风一吹,寒意往张开的毛孔里涌,他打了个冷战。
“你认识画家吗?”踏板一阵晃动,武玉下来了:“有过合作。”陈仰的嘴有点干:“我前天晚上去总站做了个任务,在那里认识的画家。”武玉蹲下来摸狗头:“不要透露任务规则。”陈仰不问原因,他其实也没打算细说,现实世界并不安全,万一他不小心触犯了禁忌,不就被抹杀了。
陈仰跟她的狗四目相视:“我们有一天也会在任务世界碰面。”武玉对此无动于衷:“前提是活到那时候。”太阳出来了,陈仰反而更冷,他捏住汗湿的后颈,弯曲着手指捻了捻,说起了自己被鬼标记的事。
“那个阿姨最后放过我了。”武玉摸摸狗,手有意无意的挡住它视线,它的小脑袋往旁边扭,还要看之前看的方向。
“是她儿子帮了你。”武玉站了起来。
陈仰踢踢腿的动作顿了下,朝简好像是说过能不能逃过去要看阿姨儿子。
“那她儿子……”陈仰停住了,他想起最后母子两人站在一起,那小孩手里拿着的是他的纸板。
会折点东西还是有好处的。
.大爷的收音机里放起了昆曲,咿咿呀呀的。
陈仰的手机在那韵律里震起来,家里那位起床了,问他在哪。
“器材那。”朝简坐在床上,嗓音是刚睡醒的慵懒:“你没烧早饭。”房门是开着的,外面没有一点食物的香味。
陈仰是没烧,他想去以前常吃的那家店买豆浆油条:“一会我带回去。”电话里没声了。
陈仰走到长椅那边,吹掉上面的叶子坐下来:“你要吃什么?”朝简道:“昨天的。”陈仰一咂摸,昨天是小米粥跟鸡蛋饼,步骤简单:“行吧,等我回去给你烧。”那头没挂。
陈仰怪的问是不是还有事,回答他的是“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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