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点则不行,即使有时间,自己心里的那股劲也不一定还在。
“丢三落四,这扫把就是被你这么一下下摔坏的。”
站在项剑南身后捡起扫把,高于安在观外连声责备道,话音落下后正重新打扫地面,却看到徒儿拿着一摞工具从观内再次走出来。
墨水,毛笔,黄表纸...全是画符需要的工具。
“做什么?”
从项剑南的表情里也能猜个大概,高于安拿着扫把一时来了兴致,徒儿看起来很认真,这要是打击起来,心中一定舒服的很,从保佛寺回来后就苦大仇深的,昨天还缠着自己给他画保命符。
这是准备自己动手?以自己对徒儿的了解来说,应该不会出错。
“画符,迈出通往九万里路程的第一步!”
将一应工具全都放在高于安脚下,项剑南不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会坐视不理,如此重要的时刻,这老道士怎么着也会在旁边观察一番,即使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成,也肯定会避免铺张浪费,要知道这些东西可都是用钱买的,即使在平安观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断了笔墨纸张等物品的采购,至今还记得师傅掏银子时那副肉疼的表情。
他把这些东西看的很重。
“才几天,就想自己画符?”
一出声便对项剑南进行打击,将扫把放在屁股底下一把坐下,高于安说话时却也不阻拦,反倒眼神鼓励,示意徒儿可以开始。
不经历打击如何才能变得绝望,年轻人自命不凡,身为师傅的自己必须要借此调教一番。
浪费点笔墨,不算事。
“试一试,反正你也不教弟子。”
拿出阴阳符注找到里面的一副插图,项剑南歪着脖子颤颤巍巍先落下一笔,万事都是从模仿开始,这符箓,可真是难画,即使对着插图,自己运起笔来也紧张万分。
很想像师傅那样胡乱画一通,真要做时,却发现完全动不开手。
跟经书上的插图相比,师傅画的符纸简直不叫东西,也就用于售卖的平安符有点样子,保命符...连最起码的神似都没有,自己可没有他那种境界。
“不对,落笔要快准狠。”
才刚刚在黄表纸上走出一条线,高于安就一脸不耻的在旁边指点道:
“徒儿你究竟懂不懂这些,只是照着画出来可不行。”
“怎么不行,经书上都说了,符箓有它固定的格式...”
“有格式不假,问题是写书那人,当初也只是一名小道士,放到今日来看,他写的这些东西其实浅薄的很。”
“徒儿不也只是一名小道士?”
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描出一个大概轮廓,在高于安喋喋不休之时,项剑南突然停笔,低头看了一眼阴阳符注,随即露出一脸不解:
“你怎么知道写书的人是一名小道士?”
“因为为师就是写这本书的那个人。”
指着阴阳符注上面的插图衣袖一卷,高于安对项剑南解释道:
“这插图是为师当年随手所画,威力是有,但不正宗,若是你再跟着画一遍,效果肯定大打折扣,画符这种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你把地扫干净的话,师傅我可以给你传授点经验,这阴阳符注,写的还没有美妇三十六势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