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柚和青兰急了:“姑娘这是怎么了?做什么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两个丫鬟忙捧起她的胳膊,撸起袖子一看,果然红了一片,青兰呼呼的吹着气,眼眶红红的都快哭了:“姑娘病了一遭醒来,怎么怪怪的?红柚你快去请大夫,莫不是姑娘被烧糊了脑袋。”
红柚点头就要起身,却被燕清歌拉住。
她的手正止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却异常平静。她扯起一个笑容,缓慢道:“不必了,我很好。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苍天有眼,她回来了。
她竟是回来了!
红柚对上她的那双凤眸,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姑娘的眼睛如同深潭一般,幽幽的望不见底,仿佛透着一股钻心的寒气,叫人没有由来的一阵心慌。
那样犀利冰冷的眼,红柚还是第一次在泼辣天真的姑娘身上看见。
她眨了眨眼,便见燕清歌一如既往的笑着,仿佛方才的那一切都是幻影一般。红柚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坐回了榻边。
燕清歌缓缓扫视四周。
床边高几上,摆了线条简单的白瓷瓶,插着今晨新折的梅花,上头的霜花融成星星点点点的水珠,缀在含苞待放的花苞上,煞是好看。
旁边的梳妆台,摆放着十几年前京城流行的玉燕衔花饰、蜻蜓逐花梳背,那时她还嫌弃这些首饰太过花哨,不甚喜爱。
映在她眼里的这一切,都是她刚到京城时的闺房样子。
燕清歌不自觉的攥紧了被子。
“白芷和紫萝呢?”她问道。
白芷和紫萝是她身边的二等丫头,虽然资历比不得红柚青兰,但也都是一起调教出来的,尽都忠心耿耿。可惜白芷被后妃陷害与人私通,被活活杖毙,紫萝则是陪着她走到最后的那一个,燕家满门抄斩和废后的圣旨下来的那一日,燕清歌大闹一场,紫萝为了护住她,自己撞上了侍卫的刀口。
她身边的人,竟是没有一个活下来了的。
燕清歌半是嘲讽半是苦涩的笑了笑,便听青兰道:“姑娘不记得了吗?前两日姑娘在尚书府落了水,是白芷下去救姑娘的……”
话没说完,红柚便一记眼刀子打断了青兰的话。
“姑娘。”红柚带着迟疑开口,道:“老夫人那儿……”
燕清歌看了一眼红柚,她穿着桃红袄子,一向恬静的脸上有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