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姑子们说出来的话有多少难听、多少伤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她们都以为我睡熟了,于是槿汐娓娓道来,将一应经过全说与了浣碧听。
浣碧又惊又怒,道:“简直连市井泼妇也不如。小姐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落井下石又对她们有什么好处来着。”
槿汐愁苦道:“刚来就已经是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娘子可要怎么熬呢?”
我只安静听着,十一月的天气,一说话,便有淡薄的白气从口中溢出。可是天气再冷,又怎比得上人心的翻复寒冷呢?到哪里,当真是到哪里都逃不开是非和纠葛么?
甘露寺已经是最后一重退路了,我还可以逃到哪里去?连一个安身留命的栖身之地也没有了。我起身走到外头。浣碧与槿汐听到脚步声,忙以笑容掩饰过方才脸上的愁容,道:“娘子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就起来了。”
我笑着拉过她们的手,“万事求人不如求己。不过是些炭而已,实在不能用,咱们明日自己上山砍去。咱们有手有脚,必定饿不死,也冻不死。”
槿汐晓得我是听到了,“有娘子这句话,咱们还怕什么呢?正是这话,求人不如求己。”
浣碧眼圈微微红了,道:“小姐说这样的话,到底叫人伤心。”
我挽起袖子道:“我虽在月子里不能沾水,可是给衣裳上浆总是无碍的。总不能老是见你们辛苦,自己坐享其成。”
槿汐在旁笑道:“既然娘子这样说了,咱们也不能说什么。只一样,娘子身子到底还没出月,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所以若娘子走得动,去捡些柴火就可以,砍柴这样的重活,就交给奴婢与浣碧姑娘就是了。”
次日起来,一早便去山上拾柴火。正遇见静白带来两个姑子出去,见我要去拾柴火,便大喇喇道:“帮我院子里也去割一担来。”
她说得理所当然,我自然也不愿意与她起冲突和她争执,于是唯唯应了。
我第一次去,去得早,山上还没有人,我兴致勃勃割了一大把挑回去,先送去了静白的住处。她只看了两眼,突地一把伸手掐在我胳膊上,笑道:“我瞧你是偷懒了,挑了这些来敷衍差事么?你瞧瞧这些草,哪里是能用的。”她如掐我一般一指头掐在草茎上,碧绿的汁液立刻洇了出来,她斜着眼嗤笑道:“瞧你那蠢笨样子,挑得柴草必定是后坡的,只看着高大,但水分多最不好烧。原看你一副聪明面孔,却连拾个柴火也不会。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娘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是享福的命。”
她说得尖刻,我手臂上吃痛,少不得生生忍了下来。
旁边一个姑子叫莫觉的,忙谄笑道:“师父说的是呢。她哪里会拾柴火,只会一味地矫情乔张作致,哄人可怜儿罢了。她以为她还在宫里头呢,想必在宫里也是一味狐媚圣上那种狐媚子罢了。”
有一股酸楚之意生生逼上喉头,我只木然想着,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怎么亦这样往人伤处去戳、毫不留情呢?我又是何处得罪了她们。只是人情冷薄,我看得多了,亦懒得去争辩什么。
静白见我呆呆的,更觉厌恶,道:“去罢。我瞧了就心烦!再去拾两担柴火来,要不不许吃饭。”
我木然上山,这次记了教训,只往前坡的捡去。正割了两下,却 见莫言闷头走了上来。
她打量我两眼,目光落定在柴草上,问:“这就是你拾的柴火?”
我并看不出不妥,只得答:“是。”
她二话不说,将整个箩筐翻转过来,将我方才拾的柴火全数倒在了地上。她瞪我一眼,道:“你别吃惊!你拾的那些,少不得回去又要遭静白的数落。”
我微微惭愧,“我并不晓得要拾怎样的。也没人对我说。”
莫言头也不抬,道:“甘露寺那些人存心要看你笑话,怎么会告诉你要捡哪些。你跟着我,我教你吧。”我瞧她人虽冷冷的不甚合群,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肯这样伸手相助,我自然是十分感激。
果然,静白见我后来挑回来的柴火,半句挑剔的闲话也没有,只皱着眉头撂下一句话,“以后每日挑两担柴火去。”见我转身默默告辞,又粗声道:“好好洗洗去,宫里有人来看你,别好象咱们委屈了你什么似的。”
我心头一怔,宫里会有谁来看我呢?我是被逐出宫禁的不祥之人啊!我心头忽然一热,会不会是眉庄呢?也不知道她这数十日来过得好不好,容色是否愈加清癯了?可是妃嫔不得轻易出宫,眉庄又是如何才能出来看我的呢?
如此想着,足下脚步也快了不少,一颗心怦怦跳着,直向自己的住处奔去。
木扉应手而开,却见住持陪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宫装妇人,眉眼蔼然,不是芳若又是谁?
我没想到是她,不由脱口而出唤道:“芳若姑姑!”
她连连道了两声“好好”,一把拉住我的手,语声已经哽咽,“娘子憔悴了不少。”她摸一摸我的腕骨,惋惜道:“娘子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话未完,不又眼角带上了不悦,看向住持。
我深知住持无辜,她一心向佛,甚少理会旁的事。于是道:“是我自己身子骨不好,甘露寺上下已经对我格外照拂了。”
芳若这才罢休,请了住持出去,转了笑容拉着我坐下,亲热道:“有好些东西要叫娘子过目呢。”
我微微疑惑,却见她摊开了包袱,一样一样取出来道:“这些吃的用的是太后赏赐下来的,专给娘娘补身用。”她一样样列开来,“这是太医开的产后调理的方子,是沈婕妤特特请温大人开的方子让奴婢送来的,温大人一向为娘子诊脉,所以这张方子是最对娘子体质的。连药也配好了,娘子照着吃就成了。还有几件丝绵袍子和棉袄,是给娘子过冬御寒用的,还有些炭火,虽不如宫里头的,用着却也还好。”芳若环顾四周,“娘子这里简陋了些,被褥也不够暖,只怕过冬还是不成的,尤其是这山里头,到时奴婢再着人送些来吧。” /er/b1o59oc2168171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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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6节:故人来 (2)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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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身道:“我是戴罪之身,太后还这样百般垂怜,我真真是不敢当。”
芳若叹息道:“娘子的冤屈,太后怎么会不知道呢。太后心里一百个疼娘子,只是不好说出来。毕竟皇上是太后亲生的,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儿,有了什么错处,太后不能不护着。”芳若觑我一眼,小声道:“虽然说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但娘子是个七窍玲珑的人,自然知道手心手背也有厚薄之分。不要怪太后!”她用力按一按我的手,很用了些力气,似是安慰,更是叮嘱。
我眼中一酸,硬生生忍住泪意,“我不敢怪太后。”
芳若点点头,道:“娘子是个十足的明白人,也该知道有些事太后娘娘也无奈,只能明白却不能插手,更何况还是牵连了前朝的。”芳若色微微一僵,无奈道:“这一个月来,皇上还在气头上,提都不许旁人提娘子一句。那一日在敬妃娘娘那里,敬妃娘娘陪着皇上说话,不过偶然夸了一句说胧月帝姬长得像娘子,皇上就生了大气,连茶碗也砸了,指责敬妃娘娘居心叵测、擅提罪妇。娘子也知道的,皇上的脾气,等闲的事都不轻易动怒的,可见是真生气了。当时奴婢侍奉在侧,几乎也吓了一跳,只敢去收拾茶碗的碎瓷片儿。皇上待敬妃娘娘一向客气尊重,何曾用这样重的话说过敬妃娘娘,”
我一急,十一月的天气,背心几乎要沁出汗来。若敬妃出事,我的胧月便当真没有人护持了。这样一想,登时色也变了,忙问:“然后呢?”
芳若忙安慰道:“娘子别急。敬妃娘娘到底有素日的位份与威望在,皇上申斥了几句,还罚了两个月的月俸,又接着好几日没与敬妃娘娘说话。虽然如此,帝姬却是日日都去看的。俗话说‘见面三分情’,敬妃娘娘也懂得怎样讨皇上喜欢,到底渐渐也平和了。”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然而仔细一想,又觉不对,细细问道:“敬妃并不是这样卤莽的人,怎么会轻易在皇上面前提到我呢?当时还有谁在?”
芳若晓得瞒不过,只得道:“当时祺嫔小主也在。正因为祺嫔小主说了句‘孩儿家都长得像极了父母双亲’,皇上当时并没说什么,许是敬妃娘娘也想勾起些皇上对娘子的旧情,所以说了这一句,惹得皇上立时发作了起来。不过以敬妃娘娘的敏慧,又在宫中多年,别人能让她着一次道也就完了,休想在她身上再占第二次便宜。所以娘子放心,敬妃娘娘必然护得住帝姬。何况这次敬妃娘娘没有失宠于皇上,也是得益于帝姬。敬妃娘娘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当然晓得要与帝姬互为援引,所以更不会对帝姬掉以轻心。”
我一颗心吊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笑一笑道:“的确也是我过分紧张了,叫姑姑见笑。”
芳若微微沉吟,笑容隐隐有些于心不忍:“何况敬妃娘娘身在高位,却一直没有孩子。”
我心中如明镜一般,为敬妃的叹惋中亦感到一丝难言的莫名欣慰,“因为她没有孩子,所以会善待我的胧月,视她如珠如宝。就如端妃娘娘待温宜帝姬一般。只是皇上如今常常在敬妃娘娘处,万一来日敬妃娘娘有所生育,我的胧月难免也要被放下去了……”
芳若缓缓道:“皇上虽然常去敬妃娘娘那里,却甚少过夜。毕竟敬妃娘娘算不得最美,且有安芬仪与祺嫔等人,哪个是好相与的。何况敬妃娘娘未晋淑仪前,是与从前的华妃同住宓秀宫的。”芳若的语气意味深长中透着一点古怪,她一向和蔼的眸子中有阴沉而同情的悲哀的底色,“她是不会再有孩子了吧。”
我悚然一惊,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欢宜香?”我一时怔住,良久,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敬妃自己知道么?”
芳若摇头,“不知道。太医只说敬妃的身子不是适合有孕的体质。”芳若惋惜不已,“敬妃娘娘是个好人,只可惜福薄,受人连累。当日她随华贵嫔同住,又朝夕侍奉起居,自然避不开这欢宜香。”芳若稳一稳情,悲悯道:“否则,敬妃虽然好,可是宫中嫔妃那样多,个个一心争宠,皇上又怎会一直给她高位,常常去看望她。”
心里的悲凉忽然无法可说,敬妃多么可怜。而当时与华贵嫔同住一宫的妃嫔那样多,受牵连的又岂止是敬妃一个。我问道:“那么当日与华贵嫔同住而受牵连的还有谁?”
芳若沉思片刻,“只有敬妃。”她见我不解,道:“华贵嫔也不是傻子,在华贵嫔虽然得宠,却也不是专宠。这些人里头敬妃还是很得宠爱的。华贵嫔小产之后,因见人就烦,所以把本同住着的几位小主迁了出去。却也怕这个时候皇上又对敬妃旧情复燃,所以干脆禀告了皇后,把敬妃迁到了自己的宓秀宫居住,也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当时华贵嫔有多得宠,连皇上都不轻易违拗她的意思。甚至连皇后娘娘也去亲自劝说,说华贵嫔性子刚硬,也只有敬妃一同住着才和得来,于是敬妃娘娘就只能去了。”
我的眼皮倏然一跳,心口骤然凉了下去,皇后是知道欢宜香的药力的啊!
“端妃娘娘与敬妃娘娘无有所出,昔日的华妃作孽不浅啊!”芳若的声音愈发温柔而笃定,牢牢压迫住我,“娘子要记得,是华妃作孽,也只有华妃作孽,与旁人无关。”
冷汗涔涔黏住了我的发丝。皇后心机之深沉,我几乎无法抗衡。聪敏如敬妃,亦被蒙在鼓里。心底的害怕牢牢控制住我,我的胧月,我的胧月,万一皇后对她起了杀机……不……我简直不可以想像。
我喃喃唤着胧月的名字,芳若一把抓住我的手,十指用力,“娘子放心,帝姬不会有事,有敬妃娘娘,还有沈婕妤呢。奴婢冒犯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叫娘子伤心着急。而是叫娘子明白,实在不可轻举妄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虽然娘子被逐出宫,再无回宫之理。可是不放心娘子的人多的是,有如太后和沈婕妤一般的,也有别的人,这些娘子必定要明白。太后必然是要回护娘子的,可娘子也要清楚,若娘子一心只想着报仇或是别的什么,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帝姬。娘子既然要全力爱护帝姬,那么帝姬也注定是娘子的掣肘了。”
她的话说得极温和,然而利害相关,以及说得极清楚明白了。芳若轻柔地拍着我的手背,推心置腹道:“娘子到了今日,奴婢是最心痛不过的。如今奴婢又侍奉太后娘娘去了,少不得想尽办法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娘子的地方,也算是奴婢服侍娘子一场的一点心。”她 的声音低一低,“甄家少夫人和小公子的遗体,温大人和沈婕妤已经想法子筹钱安葬了。娘子再伤心,一则人死不能复生,二则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想到嫂嫂和致宁的惨死,我心头瞬时大痛,仿佛一根雪亮的钢针,朝着本 已溃烂的伤处狠狠地扎了进去。
安陵容!!!
我恨得几乎要一口鲜血呕出来!
“时势不由人!娘子再不甘心,也要甘心。”她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有幽暗的隐忍光芒,“甄大人与甄公子虽然远离娘子,却也是到了安生的所在——而眼下,唯有眼前能顾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声音有自己也意外的沙哑,我道:“好。全当是为了胧月,也是为了还活着的人。我答允你,即便我恨到切骨,也不会轻举妄动。”我清一清嗓子,“也请姑姑转告太后,我会在甘露寺中安分修行,至于帝姬,太后若肯看顾,那便是帝姬的福气了。”
芳若的笑容一毫一毫舒展开来,欣慰而妥帖。此时此刻,除了她,哪怕是出自太后的授意,也没有人敢到我面前说这些剖心之语,也不会有人对我来说。至于太后,不过是交易罢了,以我的安分来换取她对胧月的悉心照顾,也是以我的安分来换皇后她们的安心。
芳若的声音沉稳入耳,“其实娘子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一重最好的保障。大周开国以来,从无废妃回宫的先例。所以娘子此生,也必定是终老于此了。等时日长,事情慢慢过去,谁有心思一直看着娘子呢。”芳若说完,笑吟吟打开一个团花软绸包袱,笑吟吟道,“娘子瞧瞧这个,看可好不好?” /er/b1o59oc2168172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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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7节:故人来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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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一色的婴儿衣裳,春夏秋冬,一应俱全。我眼中一热,哽咽道:“这是我胧月的衣裳么……”
芳若含笑点头,“正是。再过两日就是帝姬满月的日子,皇上说了是要好好操办的。这些衣裳都是赏赐给帝姬的。”
我心下又酸又热,仿佛骤然喝下了一口滚烫的汤水,至于积在喉中心上,肺腑间皆是热辣辣的酸痛。
我的胧月,还有两日就要满月了呵。我这个为娘的,自她出身后,竟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槿汐捧起衣裳道:“料子很好,怕是新进贡的质料吧。”
芳若赞道:“到底是槿汐的眼力好。这夏衣是江宁进贡的软绸,最贴身吸汗的,夏日里头穿又透气又凉快。冬衣是蜀中的明光锦。反正皇上的意思,是怎么好怎么做,弄得内务府翻箱倒柜子,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掏出来。”
我出而小心地抚摸着那些将要包裹住我的孩子的衣料,只觉得亲切而疏离。我身为她的生母,竟还不如这些衣料能更接近她。我转身小心拭去眼角将要流出的泪水,轻声叹息道:“只可怜我这个做娘的,什么拿的出手的能送与我孩儿满月的东西都没有。”
槿汐连忙安慰道:“娘子是帝姬的生身母亲,您这份爱女之心,便是最好最难得的了。帝姬若知道您这样牵挂她,必定也十分高兴的。”
我不由慨叹道:“我白白伤心做什么,有她父皇待她这般好就是了。也替我谢谢太后,劳烦她这样费心,要你拿这些给我看,叫我知道皇上很疼爱帝姬,我也就放心了。”
芳若会心一笑:“太后的苦心娘子既已体会到了,奴婢回去一定如实向太后转达娘子的感激之情。”她微微侧头,忽然道:“娘子如今还写字么?”
我一时未能明白,道:“什么?”
芳若笑道:“从前太后总说娘子抄经的字好,又写的大,读经的时候特别清楚舒服。如今娘子在甘露寺中修行,不如再为太后抄录佛经罢。奴婢每月会来甘露寺一次拿走佛经。请娘子以每月为期,为太后抄录佛经祈福罢。”说罢,她深深地看我我一眼,“太后说过,一定要是娘子亲手抄写的祈福才有用,否则不作数的。”
我微一思索,转瞬已经明白。于是深深福了一福,道:“请为我多谢太后关怀之意,莫愁必定尽心尽力为太后抄录佛经,为太后祈求上苍福泽。”
芳若起身笑道:“娘子明白就好。天色不早,奴婢也要回去复命了。”
我起身相让,道:“我送姑姑出门。”
门外聚着几个好事的姑子,正张头探脑瞧着,芳若见人多,于是止步道:“娘子请回吧,外头冷了呢。”她故意扬一扬声,道:“太后请娘子抄录的佛经奴婢每月都会来取,请娘子为太后尽心抄录就是。”
我晓得她是说给那些姑子们听,免得我受什么欺侮委屈,我忙含笑让过,见她远远走了,才安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