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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甄嬛传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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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在群山渺茫之处,总是来得格外早。玄清的到访固定在了每月一两次,为着避嫌,也为着我不为流言所困,他常常在我出去浣洗或是拾柴的时候在山脚长河边等我。

起初,常常是他让阿晋告诉浣碧他会去的时间,然后等着我去与他相见。渐渐地,也许是默契使然,我常常觉得自己仿佛能知晓他在何时回到来,于是去了,他便总在那里。

我偶尔问起,他只一笑,“我左右不过是无事,便在河边徘徊,徘徊多了,自然晓得娘子何时会经过。”他的笑意淡然如翦翦风,横过平静河面,牵动粼粼波光,“或者说,我私心很喜欢在此等待,如果可以等到想见的人,格外有一种惊喜。感叹或许是缘分使然。”

我迎风而笑:“说实话,男女情分上,我并不相信缘分一说。从来只以为软弱无力自己不肯争取的人,才会以缘分作为托词。以缘分深重作为亲近的借口,以无缘作为了却情意的假词。”

玄清含笑,“娘子的妙论总是叫人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仿佛有尽时,又别出一番天地。”

“王爷过分夸赞了。”我轻轻道,“或许有一天真到了无路可去、无法可解的地步,我才会说,缘分已尽了吧。”

玄清澹澹的笑容胜过波光浮曳的清澈明亮,“若娘子在从前得意时, 说出这样的话清并不足为。只是如今娘子依傍佛祖修行,却也还不相信缘分么?”

“是。即便身在佛门,我亦有自己所坚持信念。何况佛法精深,我也未曾全部懂得,只希望佛法博远,可以安定人心。至于缘分一说,我只觉得事在人为,聚散离合,都不必拿‘缘分’二字做托辞。”

玄清拊掌而笑,“清只以为娘子所以的性子都已被 佛经软化,却不曾想还有如此一面。娘子此番所言,却无半点出家人的风味了。”

我脸上微微一红,“虽说耳濡目染,然而我到底研习佛经不过一年多罢了,种种精深博大处总还不能领悟,所言所行叫王爷笑话了。”

这般偶尔闲谈几句,他并不说任何男女私情之语,倒叫我因小像而生的一点忐忑心思缓缓放落了下去。

除了每两月送来胧月的一幅画像,其余时刻,他多与我这般谈论佛法或是诗词,偶尔无话,只一同坐看云起时。或者,他得了什么好书,也送一本来给我。若不方便相见的时候,便让阿晋趁浣碧出去时给她再转交于我。甘露寺中的岁月总是枯燥而寂寞的。除了经文与劳作,几乎没有别的乐趣,而与他的闲谈,让我在枯寂里还记得一点诗词的情怀,也算偷得浮生的一点乐趣。

如此,也便只是淡淡来往,君子之交。

直到很多天之后,他没有来,经过甘露寺下的长河时,闻得鸟鸣啾啾,拂上脸庞的风已经带上了春夏之交时那种独有的温软和沉醉,和着草木成熟的甘甜和热络。

我忽然意识到:玄清已经两月没有来过了。只余河水依旧静静蜿蜒,阿奴照例是唱着那一首她常常唱的曲子。 /er/b1o59oc2168181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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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6节:三春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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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子待情郎呀——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阿奴的歌声嘹亮而欢快,总是这样欢天喜地地唱着。

我有时不解, 便问她:“阿奴,你晓得这歌里的意思么?”

阿奴笑得灿烂:“自然知道。”

我笑着叹息,“这歌是唱男女之情的,你虽然知道,却一点没唱出那种情意来。”

阿奴笑盈盈道:“知道又怎样,唱不出来又怎样?这世间明明知道而做不到的事情 多着呢。何况我又没有心上人,唱不出男女之情又有什么稀。”

我依旧听她欢天喜地地唱着情歌,心头忽然生出寥落而阔大的寂寞。而身边,浣碧亦叹息:“王爷久久不来,连听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她的语调,亦是寂寞的。 /er/b1o59oc2168182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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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7节:佳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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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寺一带渐渐走得熟悉了,日夕要拾柴火时,也渐渐走得远些。

自从后妃上香之事后,静白对我越发没有好脸色,“别总是偷懒懒怠走路,还是从前的金枝玉叶么?走远点拾柴火去。”

于是凌云峰或者甘露峰的后山,我也渐渐涉足了。唯有缥缈峰我是断断不去的。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缘故,只是有时候远远看见清凉台的白墙高瓦,便觉得有一点异的安宁,只觉得这样远远看着就好。若真要靠近,心里却是隐隐害怕的。

那一日到甘露峰的后山,树多路窄,浓荫如翠生生的水倾泻而下,其间但闻鸟啼婉啭,周遭五月末的炎暑之气也随之静静浅淡消弥而去。行到风起的深处,一条鹅卵石的羊肠曲径幽深到底,似乎引着人往里走去。只见几橼旧屋围成一个小小的院落,融在深浓的绿色之中,显得毫无生气。走得近了,见门上有块小小的匾额,金漆都已脱落了大半,加之天色晦暗,分辨良久才看清是“安栖观”三个大字。

我一时好,又觉口中焦渴难耐,更见灰色的木门半掩着,想是有人在。于是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一座小小的庭院,寻常模样的一间正堂,正堂后是中庭,庭后又有三间小小的禅房,都收拾得十分干净整齐。值得称道之处是,绿草茵茵之畔有简单的泉眼山石,自成意趣。院落周遭有小株的梧桐密密栽成,十分清幽。

有一把温柔恬淡的声音静静传来,道:“你找人么?”

我闻声望去,却见一个穿道姑服饰的女子,站在暮色四合之中,提着一把水壶,盈盈望着我。

光线逆向,我并看不清她的容色。我知道这样悄悄进来,已是十分失礼了,忙抱歉道:“我是口渴了,所以这样冒昧进来讨一口水喝。”

她向我招手道:“那里的水是井里的生水,不能生吃的。随我来这里吧,我拿水给你。”我忙谢过,才走近她身边。

走得近了,才见这个道姑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并不十分美艳,却有些眼熟。她眉眼间皆是说不出温柔婉约,恰如写的最有情致的一阙宋词。此时暮色渐暗,红河日下一般的光影离合之中。她骤然显现的容颜宛如皓月当空,洒落无数清辉,更如冬日灰颓天空下绽放的第一朵新雪,洁白晶莹,风骨清新。

她笑吟吟端了一杯水给我,笑道:“喝吧,才凉下的茶呢。”

我慌忙接了水去喝,心下隐隐责怪自己,我并不是个急色的男人,在宫中见惯种种美丽女子,甚至是华妃这样艳丽不可方物的。她也算不上是怎样出的绝色美人,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心俱醉。

我正暗暗称,饮了一口水道:“不知怎么称呼呢?”

她温和微笑,“叫我冲静便可。”

冲静?我一个恍惚,这个名字仿佛是在哪里听过的。而更让我疑惑的是,甘露寺本是佛寺,群尼居住。怎么会在甘露寺邻近的山中有这样一座不知名的道观呢。

冲静,我仔细回想,终究也是想不起来。然而,我深切的知道,我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

正用心细想间,她问我,“你是前头甘露寺中的姑子么?”我点点头。她又问:“是新来的么?怎么那么晚还在外头?”

我低声道:“是。只是因为拾的柴火还不够数目,所以滞留在外面。马上就要回去了。”

她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悲悯的色,“难为你了,这样辛苦。”

我歉然一笑,并不愿意别人来怜悯我。我见只有她一人,于是问:“您是一个人住么?”

她环顾偌大的道观,含笑道:“我和一名侍女一同住。”

正说着话,却听木门再度响了一声,一个轻快的声音道:“哎呀,有生人在呀?”

我回首欠身,却是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想是冲静口中所说的与她同住的侍女了,于是道:“打搅了。”

她年纪与道姑相仿,放下手中的东西,朝我爽朗笑道:“太妃都不觉得打搅,我又怎么会觉得打搅呢?”

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闪亮而过。冲静,玄凌当初敕封舒贵太妃的就是“冲静元师、金庭教主”啊。眼前的这个道姑,竟是玄清的生母,当年名动京华、至今仍深深流传在无数宫人口中的先帝的舒贵妃,如今的舒贵太妃。

谁也不曾想到,当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让六宫粉黛俱无颜色的舒贵妃,竟寄居在这冷清道观之中。

我一时吃惊,怔怔说不出话来,片刻才说的出话来:“舒贵太妃?”

她疑惑地看着我,“你知道我的名号?”

在众人的传说中,在我的想像里,备受先帝宠爱,专三千雨露在一身的舒贵妃,必定是无比美艳,光华灿烂到极致的女子,却不想是这样的温柔婉约,人淡如菊。

她打量我片刻,道:“你是宫里出来的么?”

我微微赧然,旋即道:“太妃说的不错。”

此时天色已经全然昏暗了下来,星斗幽幽光芒隐隐,舒贵太妃的道袍被山风悠悠卷起,宛如梨花绽雪,身姿翩翩若瑶台月下临风而立的仙子。我几乎被惊住,她并不十分美艳,然而她的动人之处竟是谁也不能企及分毫。我从小自负容貌并不逊于常人,然而在她面前,竟也隐隐觉得自愧弗如。

这样婉约灵动的气质,如玉树琼苞堆雪,又被春风春水浸洇透了,难怪先帝要喜爱她到这种地步,几乎在眼中看不到旁的女子的身影了。更难怪岐山王的母亲曾在私下数落她“狐媚惑主”。原来并不是狐媚,而是一种连女人也要被吸引倾倒的温润柔和。

她望着我笑道:“清儿曾经对我说,宫中有一位莞贵嫔居住在甘露寺中奉旨修行,说的便是你吧。”她瞧着我披散的长发,“你俗家姓什么?”

我羞愧片刻,淡淡道:“贵嫔是旧时的称呼了,请太妃称我法号‘莫愁’吧。”

我答道:“原本姓甄。”

她微微笑道:“如此,我便称你甄娘子吧。”说着让我坐下,指着方才那名侍女笑道,“那是我的贴身侍女,名叫积云。”于是要让积云来见礼。

积云的性子十分开朗爽直,朝我嘻嘻笑道:“方才听太妃说娘子是甘露寺里的姑子,我吓了一跳,还在想姑子哪有长得这样美的呢,必定是太妃扯谎哄我了。”

我听她说的不拘,不由去看太妃。果然舒贵太妃笑道:“她自幼和我一起长大,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了,娘子别见怪。”

我笑道:“自然不会。我真喜欢这样说话的,不拐弯抹角的叫人听着累心。”

积云与我凑得近,我抬眸间微微一惊,她的眼睛和舒贵太妃一样,竟都是琥珀一样温润的颜色,不觉吃惊道:“你们的眼睛……”

舒贵太妃笑吟吟道:“积云和我一样,都是摆夷人呀,所以我们的眼睛不同于你们汉人的。”

摆夷原是远在南诏之南的小族,本自成一族,年年向南诏称臣纳贡。隆庆三年先帝的抚远大将军平定南诏,顺便也踏平了依附南诏的摆夷、苍南几族,尽都归降大周,从此称臣纳贡,成为大周的附属。

史书上说舒贵妃是知事平章阮延年的女儿,也算出身书香世家,怎么是摆夷人呢?难不成舒贵妃的母亲是摆夷女子么?

积云见我思索,呵呵笑道:“甄娘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我们太妃为什么是摆夷人,是不是?”

我被她猜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好隐瞒,索性道:“周史上并不是这样写的,好似说太妃是知事平章阮大人的千金……”

舒贵太妃坦然道:“从前在宫里自然是要讳莫如深,如今说了也不妨。阮大人是我的养父,当年先帝要让我进宫方便,才叫我寄养在阮大人的名下。母皆是土生土长的摆夷人。”她微微往,“摆夷山水,才是我的故乡啊。”

我听她说的坦诚真挚,半点遮掩也无,心下不觉感动,自然而然与她生了亲近之情。

舒贵太妃笑道:“跟你说了这样多,娘子或许不爱听吧。”她的目光中颇有慈爱之情,“只是见了娘子自然觉得亲切,娘子莫要见怪才好。”

我忙道:“怎么会呢,有太妃关爱,是我的荣幸才是。” /er/b1o59oc2168183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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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节:佳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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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贵太妃笑盈盈道:“从前听清儿有一两回提到娘子,总是十分赞赏不已。我当时也不过听着罢了,如今看到,竟像我们摆夷阿诺雪山上的仙女一般好看的人物。”

积云也笑,“是呢,咱们从前族里的老人总说,阿诺雪山上的女是最好看的。”

我忙道:“若太妃这样夸我,我可无地自容了。太妃的风姿,甄嬛早是仰慕已久了。”

太妃微微侧首,含笑道:“甄嬛?是你的名字么?”

我点头而笑:“是从前的闺名。”

太妃颔首笑向积云道:“我总说汉家女儿的名字最好听了。”

积云为我和舒贵太妃各递了一杯茶,笑道:“从前在摆夷,太妃的名字就叫移光,我便叫阿云,积云这个名字,还是后来改的。”

我思索着道:“恕我冒昧了,过去仿佛听说太妃的芳名是……”我极力想着,一时情急竟怎么也记不得了。

舒贵太妃道:“是嫣然,阮嫣然。”她笑着,“我本叫移光,嫣然是到了周朝才改的名字,也是先帝亲自为我取的名字。”

我见她心思直白坦率,更是愿意与她相交说话,一时兴致上来,道:“我与太妃的机缘果然是比旁人更深,今日偶然相见不说,我有一架‘长相思’琴,也正是太妃从前用过的爱物呢。”

舒贵太妃眼倏然明亮,惊喜道:“果真?”

我点头道:“我出宫之际只带了一把‘长相思’,如今就放在甘露寺中。”

舒贵太妃大是感慨,“当日出宫之时,我把‘长相思’与‘长相守’一同留在了宫中,只为先帝早逝,我留着这两样东西也是无用了。不曾想竟到了娘子手中,想必娘子是雅善音律之人了。”她期许地望着我道,“与此物一别十余年,若娘子首肯,能否带了让我再瞧一瞧。”

我歉然道:“本该拿给太妃一观的,只是数月前我弹奏时一个不慎,弄断了琴弦……”

舒贵太妃只是爽朗一笑,“哪有弹琴的人不断弦的呢?若是娘子放心,不如拿给我看一看,我愿意尽力一试。”

我大喜过望,忙起身道:“如此,便最好了。”

太妃道:“先别着急谢我,‘长相思’构弦之法与其他的琴不同,若真要修起来,没有个月不成,若是不当接,还得让清儿回一趟宫里配了马尾、冰雪蚕丝与金丝来回来才是,这几样东西只怕还不是轻易弄的到的。”

我忙笑道:“交回太妃手中我就安心了,如实在接不好,只能遗憾再也听不到‘长相思’的妙音了。”

太妃眉目和蔼,“那么下次娘子请来宽坐,也带了‘长相思’一同来吧。我倒很喜欢和娘子说话呢。”

我长久没有与人这样舒畅自然地说话,心下亦是喜悦。回到甘露寺时天色已晚,浣碧喜不自胜地来拉我的手,埋怨道:“小姐去了哪里,这么晚也不回来,真叫人急死了。”

我将今日之事絮絮说了。槿汐双眉微蹙,“诚如娘子所说,娘子见到的的确是舒贵太妃啊。奴婢在宫中时已是隆庆年末,与舒贵太妃见面不过寥寥几次。然而舒贵太妃之风姿,见过之人毕生难忘。”

我疑惑道:“舒贵太妃当年出家,奉旨是出居道家,怎么会在甘露寺这佛寺周遭修行呢,不是该去道观的么?”

槿汐道:“舒贵太妃的确是在道观修行,就是她如今所住着的安栖观。”槿汐的声音低了低,“因为太后说过修行要清静方能安心,所以只有舒贵太妃带着一个使女住着。”

浣碧惊讶,轻轻低呼了一声。我忙目示她安静下来。

浣碧不敢再出声,只安静盯着槿汐,听她说下去。槿汐叹息了一声,无限惋惜,道:“舒贵太妃在先帝驾崩前最得圣宠,几乎到了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地步。可是因为她出身异族,虽然寄养在知事平章阮延年的名下说是义女,也很受嫔妃们瞧不起,所以封妃之后也就一直住在太平行宫不与诸位妃嫔同处。然而后来有了清河王。先帝不顾太后的反对,册了当时的舒 妃为舒贵妃,一跃成为宫中妃嫔之首。这样盛宠也就罢了,偏偏玉厄夫人死前对舒贵太妃怨恨不已,皇后也因舒贵太妃而被废,连当年的昭宪太后都不待见她,处处为难。这样的情景下,虽然先帝十分宠爱她,可是舒贵太妃在宫中却是举步维艰。唯有当今的太后,过去的琳妃娘娘与她交好,二人同气连枝,简直如亲姐妹一般。好几次舒贵太妃委屈,都是琳妃娘娘为她做主出头的。所以连先帝也对当今太后颇多怜惜,皇后死后,就由当今太后执掌六宫之权,如此舒贵太妃在宫中的日子才好过些。”

先帝对舒贵太妃的宠爱,偏偏让我明明白白地记得桐花台上玄清的感慨之语——其实有人分宠亦是好事,若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成为六宫怨望所在,玄清真当为婕妤一哭。

他是在为我感叹,更是在为她生母舒贵妃的一生感叹。

而太后对舒贵太妃情分如此之深,我听了亦是感动。想起宫中的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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