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术有些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过月初的脸颊,但是月初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微弱的呼吸还有微红的脸颊,昭示着她一切安好。他弯腰将人抱起,凑近时身体穆然一僵,他松开手,低头看着白色亵衣上染着几滴深红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是一定是她身上的。他指尖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睛中忍不住有涩意。
?? ?? 褚师朝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僵硬的匍匐在她身侧,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她今天咳的很厉害,但是并不让我靠近。”
?? ?? 白术没有说话,收敛起所有的色,怜惜的抱起月初,并没有和褚师朝缨解释什么。
?? ?? 但是褚师根本不会就此罢休,他抬头看着抱着月初的白术,忽然认真道,“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 ??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白术顿住脚步,平静的看着前方,“知道了,过往的一切还是都发生了,她该承受的不该承受也都承受了。谈这些有什么意义?”
?? ?? 白术缓缓走过他身边,有些悲凉道,“她时间不多了。”
?? ?? 褚师朝缨僵立在原地,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 ??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他强迫她,当时她痛斥他憎恶他,发誓之后便要他付出代价,但是之后却又不了了之。他不经意间总是能看到她平静但暮气沉沉的样子,他以为经历过很多波折之后,这只是她现在的样子,可是现在想来,那种眼与情无一不是倦怠与行将就木之人的那种平静。
?? ?? 那夜之后,她也不再折腾他做什么事。
?? ?? 总是出的看着窗外,或是看着手中的书,安静的有些诡异,他甚至觉得就算她满怀恨意的折腾他的身体也是好的,不至于这般,一点生气都没有。
?? ??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 ?? 白月初其实还不到二十五岁。他收养她的时候,她也才六七岁的样子。转眼间,快二十年过去了。明明很熟悉的人,明明最不可能死去的人……
?? ?? 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 ?? 昔日的同窗同僚后来的政敌对手,都在阴谋阳谋中死去,他也从未生出这样的感慨。
?? ?? 在褚师朝缨的世界里,他看似温和谦恭,其实比任何人都骄傲。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足以他认定为对手,但是月初不是。白月初是天纵才,与他不相上下,虽然命途多舛,为人单纯良善了一些,但是的确是天下少有能与他匹敌的。
?? ?? 或许是英雄相惜,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