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朋友和老百姓给我送了一个外号,叫‘千面偷’。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说好听点是侠义盗,说难听点就是个偷东西 的贼。”
“丁不二……千面偷……侠义盗……偷东西的贼?”一心还弄不清这偷盗的事,只是隐隐觉得偷东西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师祖爷爷倒是跟他说过。他愣愣地望着丁不二,问道:“丁大哥为什么要偷东西呢?”
丁不二道:“唉。开始偷东西只为填饱肚子活命,后来便习惯了。这偷东西确实不是好事。所以哥哥没资格与丘大侠他们同路。不过你放心,哥哥自认还是个好人,从来不偷好人的东西,只偷坏人的东西来帮助好人。我偷来的东西多半都散给需要的穷苦人了,所以才得了个‘侠义盗’的名字。”
说到此,他忽然嘱咐道:“兄弟,你涉世未深,还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咱们两个没在一起,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认识我,也不要说你是佛光寺的和尚,不然你会有麻烦的。”一心点头记下。
正文 第oo8章 香儿妹妹(1)
丁不二体力渐渐恢复,但伤势仍未减轻。担心再遇到仇家追杀,丁不二决定进深山静养。一心则一路细心照顾着。丁不二教一心识别一些治疗内伤的草药。一心便按照丁不二的指点,四处采药为其治伤 。
二人走走停停,不觉已经来到太行山南坨峰一带(在今河北、山西交界)的深山之中。
这一r,丁不二又吐血了。一心扶他在青石上躺好,说:“我再去采些药来。”丁不二道:“我不能跟你去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一心给丁不二备了一囊清水,便出去采药。见一心走远了,丁不二才又躺好,自语道:“不知是我帮了他,还是他帮了我。呵呵。孤身行走江湖十来年,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小兄弟。”
此时正值春季,漫山的黄、红、褐、绿,如泼彩一般。这里人迹罕至,草木茂盛,确实是养伤和隐居的绝妙去处。
山上根本没有道路。好在一心从小在山上长大,干着砍柴提水的粗活,体力甚好,而且翻山越岭的,早已习惯了。
他一路寻找,仔细甄别,竟真的收获了不少,腰里、怀里塞了好多,那喜悦的情全都挂在脸上。估计药材已足够天用的,心中又惦记着丁不二的伤势,便不再贪多,转身往回走。
他攀来绕去,走出了很远,竟一时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原来,他太过专注于寻找和辨别药草,并未留意山势地形,也没做下任何标记。这可怎么办?
前面不远,有一处高崖。一心想到:“那里地势高,应该可以看得远些。”于是便朝那山崖爬去。
山崖附近,更加陡峭,草木也不如别处茂盛。一心小心翼翼地登上一块巨石,坐下来,擦擦头上的汗,稍事歇息。山间的空气真是清爽。一心深吸了几口气,又有了ng。他继续攀爬了几步,抓到一根粗藤,正好借力,得以登上高崖。
远处层峦叠嶂清晰可见。居高临下,只觉得心旷怡。一心双手拢在嘴边,面对空谷,大声喊叫起来:“我来了一—,我是一心——”那喊声在空谷中回荡。
果然是登到高处望得广远。一心凭记忆大致辨明了方向,心中高兴。他不愿再从来路下去,而是沿着南侧的缓坡慢慢走下来。
忽然眼前一亮,发现崖边的乱木丛中,竟然隐约伸出几枝黄橙橙的果子来。一心大喜,快步走过去,扒着树枝,探出身子,伸手便去采摘。
那枝桠从山石缝中长出,根基并不牢靠,一心的身子压上去,便开始有些松动。一心想到又可以让丁不二美餐一顿,已然是兴奋不已,竟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他身子倾在树杈上,探手去抓枝端的果子。那树根承受不住,渐渐拔断开来。
一心大惊,但要想退回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听“咔”的一声,吃着力的根条应声崩断,树杈倒垂而下。一心猛然翻落,身子便甩了出去,怀中的果子也飞散在空中。
毕竟在山里长大,经历过一些,他在慌乱之中,仍两手抓住了树枝,身子便悬空吊挂在崖边。
这恰是一块突出的巨石,一心脚下悬空,根本无从着力。余下的树根一点一点拔出,终于那最后一根也断了。
一心大声惊叫着,向空谷中坠了下去……那叫声在谷间回荡……
丁不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一心!一心!”丁不二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心中便开始感到不安,“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坐起来,呆了一会,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支撑着站起来,顺着一心出去的方向,一边疾走,一边大声呼喊:“一心兄弟!你在哪儿?一心兄弟……”
忽然一口鲜血喷出,丁不二扑倒在地。腰里别的短剑掉出来,滑入草丛。
正文 第oo8章 香儿妹妹(2)
深山的早晨,空气清新,天空云淡。
“咔!咔!”的劈柴之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与偶尔的几声鸟叫相比,砍柴之声格外入耳,更显得有生气。
这是山谷中的一处小院,周围用树枝扎着简易篱笆。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放下斧头,坐在小木屋门口的矮凳上,用衣襟擦着脸,回头朝屋里问道:“香儿。那小和尚醒了没有?”
“还没有呢,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屋里出来,帮这汉子揉捏着肩膀,“已经两天了,他怎么还不醒啊?”
汉子轻声叹道:“唉。谁知道呢。咱们先吃饭吧。”说着站起身,便去摆放碗筷。
一心慢慢醒来,头昏昏沉沉,浑身的伤仍疼得厉害。他轻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木床上,很是惊讶。屋里除了一大两小三张木床,就只有一个小桌,两个矮凳,再没有别的家具。墙上挂着两张兽皮。
正自纳闷,忽见一个小姑娘端着碗走进来。见他醒了,又掉头跑了出去,然后就听见她在门外兴奋的喊声:“爹。他醒了,他醒了。”
一心想坐起来,却动弹不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小姑娘拉着她爹进门,却又羞怯地躲到了爹爹身后,只探头看着。那汉子走到床前,摸了摸一心的脑门,说道:“不碍事了。唉,总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小姑娘说了一句又躲到爹爹身后。
一心又试着挣扎了两下,仍是不成,便只有继续躺着,呆呆地望着父女二人。汉子给他盖好被子,轻声说道:“你伤得不轻,先不要动。就这样躺着吧。”回头又对小姑娘说:“香儿,去给他端碗粥来。”
“嗳。”香儿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很快便端来一碗热粥,递到爹爹手中。汉子一口一口喂给一心吃了。
一心肚里进食,稍稍有了点力气,挣扎着说:“谢谢施……”他想说谢谢施主,忽然想起丁不二曾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是和尚了,不要再叫人施主,便一时不知该叫什么。正好一动,牵扯了伤口,不禁轻“啊”了一声。
汉子扶他躺好,温声说道:“叫我柳大叔就好。”他拉过小姑娘,小姑娘清脆地说:“我叫香儿。你呢,你叫什么?”
一心感激地望着二人,心中觉得很亲切,轻声回答:“我叫一心。”
接下来几天,一心仍只能躺在床上,昏睡一阵,清醒一阵。每次醒来,都看见香儿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特别的开心。见他醒了,香儿便给他擦脸,给他喂饭。一心试图坐起来自己动手,香儿便会哄着他,轻声说:“乖,别动。我来好了。”一心的心中总是暖暖的。有时候,朦胧中听见香儿轻轻哼着歌儿,一心的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甜美,他会假装多睡一会,好继续倾听香儿那甜美的声音。
在柳大叔的ng心调理和香儿的悉心照顾下,一心的外伤慢慢好转,也渐渐有了力气。
这一天,一心醒来,香儿却没在床边。他掀开被子,慢慢下床,乍一站立,头竟“嗡”的一下,险些摔倒。扶着床沿,闭目歇息了一阵,头痛才慢慢退去。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紧窄,低头看去,才发现已不是自己原来的衣裳。
香儿在门口格格的笑起来:“呵呵呵,你穿的是香儿的衣服。好看吗?”一心挠了挠脑袋,也跟着笑起来。香儿走过来,关切地问:“你身上的伤还疼吗?”“不疼了。”一心外伤算是好了,也不敢提头痛的事,怕香儿担心,只说,“我想到外面走走。”“好,我来扶你。”香儿便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木屋。
一心在床上躺久了,一旦走出屋子,顿觉空气清爽。微风袭来,ng也好了很多。竿子上挂晒着他的衣裳,被树枝岩角刮破的地方已经缝补好了。
香儿说:“爹爹在菜园,我们去找他。”一心乐得和她在一起,便高兴地点了点头。香儿拉着一心的手,朝小屋后面跑去。
柳大叔刚从小溪挑了水来,见香儿拉着一心跑过来,急忙喊道:“香儿别跑。一心哥哥有伤,不能跑动。”香儿刚才一时兴奋,便全都忘记了,现在爹爹一提醒,赶紧停下,关切地问着:“一心哥哥,你没事吧?”一心忍着头疼,笑着答道,“我没事。”他是怕香儿受到她爹的责备。
香儿找了几片大的叶子垫在地上,扶一心一起坐了,看爹爹拿着瓢给菜浇水。她忽然望着一心的光头,问:“一心哥哥,你怎么没有头发?”一心看着她,腼腆地笑了,说:“我也不知道。寺里的师兄、师弟们都是这样的。”香儿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柳大叔抬头看了女儿一眼,正要阻止,却见一心已经将头向香儿的手边伸了过去,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香儿的小手轻轻在一心头上游走,格外轻柔,生怕碰坏了似的。一心感觉到 香儿的手又软又热乎,摸在头上很舒服,想起她这些天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心中更是甜蜜。
香儿忽然问道:“一心哥哥,你爹和你娘呢?”一心低下头,两手抱着膝盖,小声说道:“我从小在寺里长大,没有爹,也没有娘。”香儿轻轻“哦”了一声便沉默下来,与刚才那个欢天喜地的样子相比,倒似换了一个人,也小声说道:“我也没有娘了。”
柳大叔把瓢丢到桶里,走过来,抚着女儿的头发,轻轻说道:“好端端的,又提这个做什么。”香儿把头贴子爹爹的腿上,眼里转着泪花。一心见了,想安慰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柳大叔见两个孩子都沉默伤心,忙岔开话题:“一心小师父,你怎会来到这里?还有谁和你一起来的?”一心这才想起丁不二,心里一下子慌了,忙问:“柳大叔,我在这里几天了?”柳大叔说:“半个多月了。前几r你一直昏睡,后来也是睡睡醒醒的。”
“我要去找丁……”一心匆忙站起来,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丁不二的嘱咐,便不再提起丁不二的名字,只说,“我要去找我大哥。”
“你大哥?”柳大叔一愣,也顾不得细问,先阻拦道,“你现在伤还没好……”
想到丁不二的伤势,也不知他这些天有没有吃东西,一心很焦急:“他伤得很重。我要去给他采药,给他找吃的。”
柳大叔安慰道:“你不要急。你现在爬不得山,就算能找到他,你也救不了他啊。不如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替你去找,还能背他回来救治。”
一心望着柳大叔,知道他说的有理,便凭印象把丁不二的栖身之处说了,拜托他去救人。
柳大叔嘱咐他们进到屋里,又把篱笆门关了,带着些吃的上山去找一心的“大哥”。
正文 第oo8章 香儿妹妹(3)
“不知丁大哥现在怎样了?”一心在屋里待不住,站在院里张望,“只盼着柳大叔能快点找到,救他回来。”
香儿跟在他身边,也不了解他的心事,只问道:“一心哥哥,你会唱歌吗?”一心摇了摇头。香儿说:“那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我喜欢听……”一心说的是心里话,有几次刚醒来的时候听见她哼唱,都不愿打断,便继续装睡,乐得多听上几句。当然,香儿并不知道。一心也不愿泄露这个秘密,就没有说下去。
香儿见一心高兴,拉着他一起靠着大树坐下,然后认真地唱起来。歌里唱的是两个小孩在河边大树下玩耍的情景。树上开着好看的花,有红的,有白的,漂亮极了。一个小姑娘是妹妹,叫小丫;一个是小哥哥,叫大丫。小丫妹妹抬头看着树上的花,喜欢得很,想要。大丫哥哥就爬上树,去给她摘。小丫妹妹高高兴兴地看着哥哥给他摘花,心里欢喜,不停地拍手。大丫哥哥当然心里高兴,就更起劲。小丫妹妹光顾了抬头看哥哥在树上摘花,没留脚底下,一下踩进了水坑里,哭起来。大丫哥哥看见了,赶紧从树上跳下,也顾不得脚摔得疼不疼了,伸出一只手给妹妹擦眼泪,同时把摘下的一大把好看的花递给她,嘴里还说着:“妹妹妹妹别害怕,大丫哥哥背你回家。”小丫妹妹看着大丫哥哥刚给自己摘来的花,高兴极了,不再哭泣,踩进水坑的事也忘了,笑着说:“哥哥,咱们回家吧。”
一心投入地望着香儿,听着她甜美的歌声,脑海里也大致想得出那是怎样一个场景。一个像香儿这样可爱的小妹妹和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小哥哥,一起在树下玩耍。或许他们早就认识,或许他们也像自己一样偶遇,反正在一起很开心,就像自己现在这样。要是自己是那个小哥哥,也一定会为香儿去树上摘花。如果香儿踩进水坑里,自己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来,去给她擦眼泪……
“一心哥哥,好听吗?”香儿唱完了,扭头问道。
“好听,好听。”一心开心地答道。
香儿说:“这是我娘教我的。娘经常给我唱歌。娘可疼我了。后来娘病了,后来就……”说到这里,香儿又伤心起来,把头搭在一心的膝盖上,喃喃道:“我想娘了。”
傍晚时分,柳大叔回来了。
香儿伤心之后,睡着了。一心刚把她抱到屋里躺下。听见篱笆门的响声,知道是柳大叔回来,急忙迎了出去。
一心见柳大叔是一个人回来的,丁不二并没有跟他一起,心中咯噔一下子,愣在那里。
柳大叔见一心出来,摇了摇头,说道:“那里没人。我又在附近转了转,还是没有。只找到这个。”说着,递过一个铁酒壶和一柄短剑。
一心手里捧着酒壶和短剑,心如刀绞,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又过了几r。
柳大叔带回一只野兔。香儿甚是喜欢,经常托在手臂,抚摸个不停。一心仍想着丁不二的事,心里难受,头痛也时有发作。
忽一r,一心想通了:“既然柳大叔没找到丁大哥,那就说明他没事。丁大哥那么有见识,怎么会有事?想是他等不到我回去,自己先走了。一定是这样。”这样一想,他心里好受多了。现在丁大哥也走了,自己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来,跟香儿和柳大叔在一起,那不是很好?
他心里踏实了,美美地乐了一阵子。闲着没事,就解开衣裳,数起身上的伤疤来。经过多r的休养,外伤已基本痊愈。大致一数,留下的痕迹竟有十四处之多。
香儿抱着小兔从木屋里出来,见一心坐在树下,也走过来,说:“一心哥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一心怕她担心,急忙遮掩:“我刚刚看了,都好了。”香儿还是坚持:“我看看。”一心不好再拒绝,便把衣裳敞开,只露出那几道比较浅伤痕。
“还疼吗?”香儿伸出小手,轻轻的在伤痕旁边触摸,忽然发现,在一心的左边锁骨下,有三颗绿豆大小的痦子,便好地伸手摸了过去,“这是怎么弄的?”
一心说:“这是痦子,我生来就有的,师祖爷爷说这是我的记号。”
“我也有记号。”香儿说着,把小兔放到一心手里,自己卷起衣袖,露出右臂上的一条红迹:“看,像不像一片柳树叶?”“真的很像。”一心也忍不住去摸了一下,“还是红的呢。”
香儿笑道:“我们两个都有记号,太好了。”两个孩子当真是天真可爱,一见彼此都有特殊记号,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
香儿沉默了一会,忽然站起来,说:“一心哥哥,我 带你去个地方。”一心“哦”了一声,也站起来,跟在香儿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