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谢过安陵王爷好意。”卿九九直身,对着南宫楀不卑不亢的说道,她那如珍珠般的双眸亦是微微弯起,一眨不眨的与南宫楀对视着,并不见有半点的惧怕,却也不失对南宫楀身份的浅敬。
“谢过?”南宫楀似笑非笑的嚼着这两字,终是停下那来回踱着的脚步,在卿九九面前站立,“也就是说,卿姑娘不打算领本王的情?那怎么行?卿姑娘可是靳大人最在意的人,若是有个什么不测的,本王在靳大人面前无法交待!”
卿九九浅笑,笑的有些淡然,直视着南宫楀的双眸并不见有所移动,“既然安陵王爷能在这里等着民女,那就表示已经知道民女前往何处,所谓何事。那不如就请安陵王爷打开天窗说亮话,无须这般拐弯抹角。”
南宫楀笑了,笑的一脸满意的样子。是的,对于卿九九的表现,他十分的满意。不愧是靳破天护在心尖上的女人,甚至可以连柳悠娴失踪也完全不放于心上。足以可见,柳悠娴已然败于了卿九九手下,而卿九九已经取代了柳悠娴在靳破天心里的位置。或许应该说,柳悠娴从来不曾在靳破天的心里留下过位置,也从来不曾取代过卿九九。
“果然是靳大人身边的人,有胆识也不失智慧!”南宫楀双眸直视着卿九九,脸上的笑容由满意之色逐渐换成沉厉,对着卿九九直言:“若是本王今日不让卿姑娘前去该去的地方,卿姑娘打算如何?”
卿九九冷笑,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南宫楀:“民女相信安陵王爷一定会让民女离开的。不然,还有谁能救昏迷不醒的榆妃娘娘?安陵王爷侍母至孝,又怎么会做这般有违孝道的事情?”
南宫楀微怔,随即大笑,“你的意思是,你能解了母妃身上的毒,令她舒醒?”
卿九九摇头,直言回道:“不能!”
南宫楀怒:“卿九九!”
“但是若不前往,那么就连这唯一的机会也不会有!榆妃和臻妃所中之毒一样,王爷觉的你还有第二个选择?这么多天了,宫中太医依旧还是束手无策,但是至少,民女已经让臻妃娘娘转醒!所以,王爷,你是打算让民女前行,还是阻止?”卿九九十分自信的看着南宫楀,虽说是问着南宫楀,但是不管眼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自信。对着南宫楀浅浅一笑,“若是王爷想让皇后一举两得,坐收渔翁之利,那王爷大可以阻止民女此行。但是,民女相信,王爷是成大事之人,又岂会因小失大?再说,不管于公还中为私,民女都不觉的这之于安陵王爷您来说是小事!王爷,您说呢?”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南宫楀。
“啪—啪—啪!”南宫楀拍手,用着欣赏中带着满意的眼看着卿九九,“很好!一语说中了本王的心中所想。既如此,那么也请卿姑娘替本王带句话给你主子,为了不让皇后坐收渔翁之利,本王从大局着想,愿意与他兄弟情深。”说这话时,南宫楀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卿九九身边的写意,这眼颇具深意。
卿九九点头:“安陵王爷如此有诚意,民女定不负王爷所托,定将王爷的意思带到。民女告辞!”说着,对着南宫楀侧身一鞠身,一跃而上,稳稳的落于马背上。
写意见状,亦是对着南宫楀侧了侧身:“奴婢告辞!”说完,同样一个跃身稳坐于马背上。
“驾——!”缰绳一拍,越过南宫楀扬长而去。
看着卿九九与写意那远行的背影,南宫楀的眼眸一片深不见底,唇角处那一抹高深的浅弧随着卿九九与写意的背影渐远渐深。
……
东宫
百里飘絮坐于铜镜前,婢女如锦站于她身后,为她梳着发髻。
“如锦,太子殿下离宫多久了?”百里飘絮不以为意的问着身后的如锦。
如锦一边小心谨慎的梳着百里飘絮的长发,一边很是仔细的想了一会,然后回道:“回太子妃,一月余两日。”
百里飘絮垂了下眼眸,没再说什么,只是那略显的有些深沉的表情却是显示着她此刻有想着什么事情。
如锦梳好发髻,又拿过珠饰以及凤钗步摇在发髻上斜插好。
如锦刚做好这一切,扶着百里飘絮从铜镜前的椅子上站起,走出寝宫至外屋,便是见着几个宫女端着各式早膳朝着百里飘絮走来,“奴婢见过太子妃!”
宫女端着托盘对着百里飘絮行礼,“太子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说完,各自纷纷的将托盘里的早膳放于膳桌上,然后拿着托般站于一旁听候着差遣。
百里飘絮点了点头,在膳桌上坐下。
“呕——!”还没来得及用膳,却是一股恶心传来。
“太了妃!”如锦赶紧上前,一脸的忧心。
“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难闻!”百里飘絮一脸嫌恶的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与嘴巴,另一手指着桌上的膳食,对着那几个宫女怒吼!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见着百里飘絮动怒,那几个宫女吓得赶紧拿着托盘就“扑通”一声跪在了百里飘絮面前,然后则是心慌意乱的磕着头,“太子妃恕罪!”
“还不赶紧把那些太子妃不喜欢的撤了!”如锦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指气颐使,脸上的表情尽是那般的仗势欺人。
“是,是!奴婢这就撤了。”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巍巍颤颤的起身,却在看到桌上的那些膳食时有些为难了,她们根本不知道太子妃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
“锦姐姐……”其中一个壮着胆子,用着求救一般的眼望着如锦。
如锦恨恨的瞪她们一眼,指了指桌睥几个盘子,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都撤了!”
“是,是!”小宫女连连点头哈腰,快速的将如锦指过的那几个盘子给撤走,然后便是急匆匆的离开,生怕若是再继续留下来的话,太子妃一个动怒,就直接拿那几个盘子招呼她们了。
只是……
“呕——!”那几盘撤走了,百里飘絮依旧还是不断的犯呕,以及阵阵难受的酸味从她的胸口处直传到咽喉。
“太子妃,你……”如锦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张大了眼睛略带着浅浅喜悦的望着百里飘絮,却又显的有些激动。
“什么?”百里飘絮正难受着,见着如锦这般的欲言又止,却又带着激动的样子,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如锦赶紧一个回,迈进一步在百里飘絮身边微微的弯腰,然后用着笑意盈盈的声音对着百里飘絮说道:“太子妃,你这个月的月信好像没来。这会又是呕吐,会不会有怀上了?”
“怀上了?”百里飘絮重复着这三个字,两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处。眼眸里闪过一抹喜色,只是还没来及来过多的沉浸于这份喜色之中,突然之间她与如锦同时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太子妃,您上个月的月信……好像也没来。”如锦慌乱中带着惊恐的看着百里飘絮。
正文 12o 知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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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信,上个月的也没来!
百里飘絮脑子里不断的重复回响着如锦说的这句话。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她上个月的月信是没有来。只是那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发生了,她却是没有去在意。
那么,如果真是怀上了,绝不会是南宫佑的,而是南宫楀的。
百里飘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慌。
若是让皇后或是南宫佑知道此事,那么莫说是她性命难保,只怕就连宁国公府也要诛受牵连了。
“太子妃,要不奴婢去请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给太子妃把下脉,确定一下太子妃是否真的怀上了?”如锦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问着百里飘絮。
“不可以!”百里飘絮一口否决,眼眸里的那一抹惊慌快速的敛去,改上了一脸的镇定与冷静,“后宫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绝不可以冒这个险!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本宫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若不然……”抬眸,用着阴森狠戾的眼直视着如锦,后面的半句话不用百里飘絮说出口,如锦自然知道是什么了。
“太子妃放心,奴婢绝不会漏出半个字的!”如锦拼命的直重重点头,然后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百里飘絮,“那太子妃打算怎么办?”
百里飘絮右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小腹,左手搁于桌子上,眉头紧拧,眼眸里一片深沉,“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总之你给本宫记住了,绝不可以向别人说半外字!”
如锦再次点头,“奴婢知道!”
百里飘絮瞟了眼桌子上那各式各样的早膳,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全都撤了,看着就头痛!”
“可是,太子妃……”如锦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本宫说撤了就撤了,你哪来那么多话!”心情十分不好的百里飘絮对着如锦怒声吼道。
“是,奴婢这就让人撤了!”如锦对着她一个鞠躬,转身朝着屋门走去。
百里飘絮沉沉的盯一眼桌子上的那些食物,一脸的冷森,“陪本宫去祈宁宫,给皇后请安。”
“是,太子妃!”如锦赶紧又是一个鞠身,对着那几个进屋的丫环吩咐道,“赶紧撤了,都撤了。”
丫环们不敢有二话,走至桌子边上就是将那些个盘子一盘一盘的全都撤走。
祈宁宫
皇后坐在椅子上用着早膳,意嬷嬷站于她的身侧服侍着她,身后还站着另外几个宫女和太监。
七分饱时,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意嬷嬷赶紧递上一方白色的锦帕。皇后接过,动作优雅的擦拭着自己的唇角,漫不经心的问着微躬着身子的意嬷嬷:“两边都有什么动静?”
意嬷嬷接起皇后擦拭过嘴角色锦帕,“春华宫的那位好像前儿个夜里舒醒了,然后也是忽晕忽醒的。”
皇后正接过一宫女递过来的温茶,刚抿了一口。乍听意嬷嬷这么一说,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弯起了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她倒是命大!太医不是都束手无策吗?怎么她会醒过来?”
意嬷嬷道:“好像是靳大人府里的那个卿九九,不知道给用了什么药,人是醒了,不过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
皇后又是一怔,眼眸里划过一抹暗淡,又似乎略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靳破天府里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懂医术的人?连这么多太医都无能为力的事,她竟是给解了?不过这样也好,本宫倒是要看看成了一个哑巴的臻妃,还能如何?”
意嬷嬷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皇后看一眼她,淡淡的说道。
“听说安逸王妃让身边的一个丫环陪着那卿九九出宫了,至于去哪了,奴婢暂时还没打听出来。但是那天安楀王爷有见过。”意嬷嬷看着皇后说的很是那么一回事。
却不知皇后只是不以为意的抿唇一笑:“是吗?那就随她们去吧。永陵宫的还是没有醒吗?”
意嬷嬷点头:“一点舒醒的迹象都没有,不过这安陵王爷倒是沉得住气。”
皇后冷笑:“就算为了那把椅子,再沉不住气也得给沉住了。佑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小林子呢?”皇后打视了一下四周,寻视着林公公的身影。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的话刚落,便是见着林公公挽着尘拂从宫门外走来,对着皇后一鞠身。
皇后微微的一侧身,直视着林公公,“可是太子那边有什么话传来?”
公公起身,朝着皇后走近,然后弯身在皇后的耳边用着很轻的声音嘀咕了几句。只见皇后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微显讶异的情,那搁于桌子上的右手更是抖了一下,“你确定这是太子传回来的话没有错?”
一脸深沉中带着阴戾的看着林公公,脸上的表情更是谨慎中带着警剔,没有不敢有一丝松懈,对于林公公在她耳边说的话,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公公同样十分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略显有些茫然的问着皇后:“娘娘,那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皇后亦是显的有些沉思了,微垂着头,右手抚着左手手指上的护甲,眉头紧拧。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正沉思着,宫门处传来舒紫鸢的声音。
抬眸,见着舒紫鸢正十分恭敬的鞠着身,对着行着礼。
突然之间,一个主意在皇后的脑子里闪过。只见皇后的唇角微微的往上扬了扬,露出一抹算计般的浅笑,然后对着林公公与意嬷嬷使了个眼色。
林公公与意嬷嬷向来对于皇后的眼是十分了解的,是以两人很一致的点了点头。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笑盈盈的朝着舒紫鸢走去,亲自伸手扶起舒紫鸢:“这段日子在宫里可还习惯?”十分亲切的拉着舒紫鸢的手朝着一旁的软榻走去,然后是并肩坐下,又是一脸慈蔼的望着她说道,“母后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大婚之夜,太子自然是要留宿于太子妃寝宫的,母后本是想着,第二日让他宿于你那的,哪知道你父皇第二日便是做了这样的决定。”一边拉着舒紫鸢的手,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似安慰又似心疼的继续说道,“母后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识大体又懂分寸。你于母后来说不仅仅只是儿媳妇,还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的心自然会是偏向于你的。你可知母后的心意?”
舒紫鸢嫣然一笑,对着皇后露出一抹感激涕零般的笑容,“谢母后,儿臣明白。儿臣也不觉的委屈,这都是儿臣该做的。儿臣身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应理不管任何时候都理解与支持太子殿下。母后放心,儿臣与太子妃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不快,这段日子来我们姐妹相处的很好。太子妃对儿臣也很好,我们姐妹会一起尽心的服侍着太子殿下。”舒紫鸢说的一脸温婉怡情,弯弯的眼眸如两潭清泉一般,闪闪灵动的望着皇后,传递出来的尽是让皇后放心的情,脸上由始至终都维持着那一抹得体优雅的笑容。
听此,皇后很是满意的浅浅一点头,又是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如此想,母后也就放心了。放心,母后心里有数的,等太子回宫,母后便让他宿于你寝宫,母后还想能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呢。”边说边用着浅浅的暧昧眼朝着舒紫鸢的小腹处望一眼。
然后便见着舒紫鸢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脸颊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红晕,唇角的笑容盈然动人。似乎十分期待着皇后所说,盼着南宫佑早日回宫。
见着舒紫鸢那一抹羞涩的表情,皇后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对着她继续说道:“你进宫也两月有余了,曲姨娘的肚子也该有七个月了,你们母女也许久不曾见过了。本宫本是想着,让小林子去接了曲姨娘进宫来陪陪你。可是一来,曲姨娘身怀有孕,你祖母与父亲怕也是会担心。虽说若本宫真是这般做,他们也会照做了,但是让你祖母一个老人担心着,也总不是回事。再来,本宫也知道,曲姨娘前些日子身子不所不适,也确实不宜一路颠簸。最近这段日子,太子也不在宫里,本宫也确实怕你给闷着了,不如本宫让小林子陪你回相府走走,就当是回去看望下曲姨娘和你祖母了。鸢儿觉得如何?”皇后问着舒紫鸢的意思,脸上笑的一脸柔和中带着慈爱。
舒紫鸢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便是一个鞠身行礼:“儿臣谢母后好意。”
皇后又是一个弯腰将好扶起,笑意盈盈:“傻孩子,这不过只是小事一桩,何须言谢又行礼的。快起来。”边说边扶起舒紫鸢,然后边转头对着意嬷嬷吩咐道,“意嬷嬷,去将皇上去年本宫寿辰时赐于本宫的玉如意去拿了,一会让鸢儿带去给曲姨娘,就当是本宫送于她肚子里未出世的舒家大少爷的见面礼。还有将那朵灵芝送于老夫人。小林子,一会你送侧妃回相府。”
“是,奴婢/奴才尊旨。”意嬷嬷和林公公对着皇后同时一行礼后,退下各自去准备事宜。
舒紫鸢略有些受宠若惊般的怔了好一会后,才是一个回,对着皇后个鞠身行礼:“儿臣谢母后。”
门外,百里飘絮将皇后与舒紫鸢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本欲进去给皇后请安的她,却是一个转身离开了祈宁宫。
舒紫鸢是她的亲侄女,不止可以奉她的懿旨回相府,还能带着皇后赏赐的礼回相府。
其实这什么礼的,她百里飘絮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唯一让她很不舒服的是皇后说的那句话:你于母后来说不仅仅只是儿媳妇,还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的心自然会是偏向于你的。
当然,心都是偏的。皇后偏心于自己的亲侄女那也是正常的。百里飘絮从来都不曾觉的,皇后让她成为太子妃会是真心的喜欢于她。皇后会这么做,无非只是为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