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言觉得,自己不能老被他压制,别说在这远不知年月的江南小镇,就算回了宫里,她也该是凤仪天下的堂堂太后。对面虽是大权在握的魏将军,却还是不能失了太后的威仪。
可这口气只憋了短短一瞬,在看见魏钧一双黑眸骤然变冷,连表情都失了温度时,她便立即后悔地想:算了算了,还是别惹他了,总得留着条命,才能回去当太后啊。
果然,魏钧眯起刀刻般的眼尾,危险地拖长了声道:“莫非,太后是嫌弃臣不行?”
苏卿言缩着脖子想:嫌不嫌弃的,你也就是不行啊。
可这话她万万不敢再说出口,不然非得被他生吞了不可,只能用紧张的小细嗓道:“我是说,魏将军未免太过小气,刚才既然见着谢大人有难,当然是能帮就帮上一把。况且,上次入梦时,本宫曾经承过他的恩情……”
她话音未落,魏钧已经皱起眉打断她道:“什么恩情?”
苏卿言眨了眨眼,觉得她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可话已出口,只得把上次用王成的身子遇上谢云舟,又被他带回府里去照料的事全说了遍。
原来那日她把他灌醉,竟真的跑去了谢云舟府里。魏钧听得又气又妒,可他不是不识轻重之人,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于是翻身坐起,沉吟着道:“太后可曾想过,谢云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转头见小太后还躺在那里,情怔忪,像只困惑又慵懒的猫咪,忍不住又在她身旁躺下,手撑着头对向她道:“上次是将军府,这次是定远县,镜子想让我们看的东西,绝不会是毫无关联的。”
“可这两个地方相隔千里,连年份也差了不知多远,怎么会……”苏卿言突然醒悟,瞪大了眼撑起身子道:“谢云舟,就是其中的关联。”
魏钧将头压过去,小声道:“臣猜测,我们被带到这里的缘由,一定和谢云舟有关。”
“那我们现在该把谢云舟叫来盘问吗?”苏卿言被这推测震惊,又将身子撑起来些,全然没顾及他们两人姿势暧昧地靠在一处,就像一对正在床榻夜话的夫妻。
魏钧盯着她那只小巧圆润的耳垂,忍不住靠过去在上面轻啄一下,才道:“不必可,就算盘问,他想必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苏卿言忙捂住耳垂,愤愤控诉道:“将军好好说话,老亲我干嘛!”
魏钧笑着又在她脸上亲了口,理所当然道:“因为想亲。”
苏卿言再度被这人的无耻震撼,细眉蹙着,朱唇方才撅起,就被那人捏着下巴送到自己唇边,低头重重摩挲着道:“记着,不许打他的主意。不然,谢云舟能一步步爬上来,臣也能让他立马掉下去。”
苏卿言听这话很不舒服,往后退摆脱他的气息,板起脸道:“将军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威胁报复朝廷重臣,这可是奸佞所为,对不起你魏将军的清名。”
魏钧轻哼一声,撩着她落在枕上的乌发道:“臣可不是一己私欲。”
苏卿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不是一己私欲,还能是国之大义不成?”
魏钧靠在她耳边柔声道:“太后是臣打定主意要共度余生之人,若是臣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还带什么兵,守什么城。所以太后说说看,这是不是关乎国之安危的大事。”
苏卿言想不到这人会突然说出这么无耻的情话,心跳莫名加快,脸上涌着热气,受不了被他那样的目光盯着,忙偏头过去,硬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