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幕府提前对长州动手,还是和关卓凡有关系:一来,关卓凡对形势的分析,进一步加深了德川庆喜的危机感;二来,桂小五郎刺伤岛津久光,给了幕府“萨、长失和”的鼓舞,认为是分而击之的好机会。这个局面,源于关卓凡“封藩萨摩”的建议,所以,始作俑者,还是关卓凡。
幕府二征长州,本时空虽然比原时空提前了半年,但绝不会比原时空表现得更好;而长州虽然少了半年的准备时间,但自1865年初正义派夺取藩政,到下半年幕府二征长州,大半年下来,战力已初步形成,长胜幕败的结局依然是没有悬念的。
所以,如果关卓凡不出兵助幕,明治维新不但不可避免,甚至存在提前生的可能性。
那样子的话,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对日本幕末历史的研究愈深入,关卓凡愈感觉到,整个日本,犹如无数条在地底奔腾咆哮的岩浆,不顾一切地向上挣扎,寻找着一切可能的地表的突破口。这种力量,甚至连英、法也感到畏惧和尊敬。
生麦村事件,英国炮击鹿儿岛,萨摩仅以一藩之力,就狠狠地咬了英国人一口。英国不但从此再不做殖民日本之想,还和萨摩化敌为友,成为支持日本走上近代化道路的最有力的外部力量。
那还是1862年的事情。
幕府虽然积暮深重,但佩里几艘黑船一晃,便晓得已经世易时移,立马由“锁国”而“开国”,并为此不惜对反对派大开杀戒。关卓凡想,真是讽刺,日本最早主张“开国”的主流政治力量,是幕府,而非最后的胜利者——“维新志士”。开始的时候,“志士”一个个都在喊着“攘夷”呢。
这是法国看中幕府,一直给予幕府支持的重要原因。
不过,说到对佐幕、倒幕两大势力的内部肌体的剖析,谁在老去,谁在新生,法国人的眼光就比不上英国人了。
同样,甲午战争的史料,关卓凡研究愈深入,愈觉得,对日本,当时的中国,没有任何的机会。而且,和某种流行的看法不一样,关卓凡认为,战争后期,日本的战争潜力并未耗竭,中国除了认输,没有第二条路,再打下去,丢掉的会更多。
甲午战争,日本战争动员的深度和广度,还远不能和日俄战争相比,更加比不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就是说,“进攻北京”这种话,并不完全是日本人吓唬清政府用的。对于这场新日本的“立国之战”,日本人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本时空,不论中国是否比原时空更加强大,强壮起来的日本,都一定会和原时空一样,对中国下手。
千万不要幻想可以拿什么——强壮起来的肌肉、庞大的身躯——吓住日本。原时空的中国足够庞大,身上也不是没有肌肉,日本一样动手;沙俄更加强壮和庞大,日本照样动手;后来的美国,更加更加的强壮和庞大,日本还是动了手。
这是日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特性决定的,是日本和中国的共同宿命。
现在距原时空甲午战争的时间点,对于中国的体量之大,积弊之深重,时间并不算长。
和日本的这场仗,日后打,实话实说,胜负未测;即便取胜,也要花上十倍甚至百倍的力气和代价。
现在打,稳操胜券,真正扼杀敌人于摇篮之中。
作为一个穿越者,我得有多傻,对祖国和人民多不负责任,才不现在动手,而坐视日本强大?
打垮了日本,中国东北方向没有其他外患,乃可以专心对俄。
东三省的展关键在铁路,“京奉线”竣工后,要继续北延,一直修到阿勒锦——即后世之哈尔滨。这条铁路竣工了,东三省的展也就有了初步的眉目。这个时候,就可以对俄罗斯提出“重新划界”的要求。
我要把《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丢掉的领土拿回来。
俄罗斯西伯利亚大铁路1891年才开始修建,19o4年日俄战争爆的时候,环贝加尔湖路段还没有修通,全线开通得等到1916年。没有这条铁路,沙俄在远东就只能虚张声势。
6上不必说,海上俄罗斯也是个菜。没有旅顺这个基地,单凭海参崴舰队,实力非常有限。如果沙皇从欧洲另派海军过来,沿途没有一个补给基地,三万公里海程之后,等待精疲力竭的俄国舰队的,就是和日俄战争太平洋第二分舰队一样的下场——全军覆没。
为了俄国人,我也要打日本人。
最后,是为了关卓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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