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热血,纷纷举杯示意。
却是在许仕达心中却又有些不以为然,词虽不错,不过是口出之言,不过是嘴炮而已,说得豪情万丈又能如何?开口道:“郑兄豪情万丈,只可惜报国无门,头前听闻郑兄多于山野流连,此番合该考取个功名,以全郑兄精忠报国之志。”
周度文听言一哂,盯着许仕达看得一眼,也不答话,转身开口对台上李师师道:“李大家合该狂奏一曲。”
再看李师师,已然准备妥当,便是这《破阵子》也已抄录写好,置于案上。
瑶琴多舒缓动听。此时李师师琵琶在手,起身一礼回复周度文。
双手舞动飞快,音符连绵不绝,气氛立马紧张起来,出口已然不似黄莺,反而沉住唱腔,一股飒爽而来。
“马作的卢飞快”琵琶声紧凑连绵,似乎已到极致,再快一分,便是这琴弦都要断裂一般。
又突然琴音一止,李师师直接扣住一根琴弦,奋力一拉,琴弦嗡嗡而断,只这一声断裂,便唱出:“弓如霹雳弦惊!”
随着弦断词出,全场压抑非常,似有箭雨往空中飞来。
乐音再起,已然是惆怅绵绵:“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破阵勇武名,马革裹尸还!”
英雄无觅归处,却是这最后三句。
众人静止片刻。
“好,词好,乐好,唱得更好。东京李师师,已然第一。”周度文率先开口,已经是要奠定李师师这东京第一的名声了。
李师师唱罢,起身再礼,眼已然随郑智。
郑智听得更是入,脑中真真浮现出战阵,浮现出那些厮杀与舍命,不是热血,是惆怅,经历完这些,能念想的不过是一具一具装在车上的西北汉子。
又有一人声起:“乐好,唱得更好,矾楼李大家,东京第一。”
这人开言也是夸赞,却只夸了李师师,独独少了郑智的词。
周度文听言,已然发怒,指着这人呵斥:“许仕达,一身风骨尽丧,空读十年圣贤。”
郑智把眼从李师师移开,回身笑道:“许兄,你已有报国之门,合该往北地边疆而去,全了你精忠报国之志。”
许仕达见周度文赫然翻脸,也是没有想到,再听郑智出言相激,一时间有些犹豫。
左右再看看,见众人眼都在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台上的李师师,开口喝道:“书生空谈见得多,我今年幸得进士,必向朝廷谋一个北地报国的机会,不负圣贤,不负皇恩。”
说完许仕达有看向李师师,这话虽然是与众人表达志向,却是更多说给台上的李师师听的,男子气概,此时不在佳人面前显露,更待何时。
郑智听言叫好:“好,精忠报国许仕达!西北有一大城灵州,是西军将士舍命从党项人手里夺来的,许兄可去主政。”
旁人为官,多愿往繁华地方去,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北地边塞,便是北地官员,花钱走门路也想往内地与江南调动。不管许仕达是真想精忠报国,还是这个场合打肿脸充胖子,只要说出了这话,郑智以为,也是值得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