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把子更是脸上变色,连曜不发一言,玩味地扫视着余人的表情。
邓中宽心中窝火,大半夜被叫醒起来操练,折腾近五个时辰,此时又扔了个烫手的山芋给自己,于是黑着脸也不出声。
各人僵持不下间,张大把子却再也按捺不住了,猛烈跳了起来,乘不防,一脚踢开押解的军士就冲了出去,一边喝斥道:“朝廷唬了我们招安,现在却要杀要剐!却是什么道理?!”
竟从身上抽了暗刀直扑连曜,邓中宽在马上刚叫了声“放肆”,却暗中藏手示意亲兵不动。
九字营中有些张大把子以前侗寨的亲信,眼见大哥被擒,也捏了武器叫嚣出来。
连曜看得清楚,心中冷笑,只见刀锋扑来,却一动不动,待得直扑鼻尖,反手一掂,竟两指折断了刀尖的精铁。张大把子顿时目瞪口呆,转身想逃,腿竟有些发软。
邓中宽本想看场好戏,不料连曜色未变间就折了对方的兵器,想起往日一些有关东宁卫冶军的传闻,加上这几月亲见连曜带兵的严谨和武功,心中竟有些折服。
舒安跨上一步,手上一拍一送间,张大把子就单腿虚虚跪了下来。
校场上顿时静默下来,刚才想要闹事的兵甲也蔫了下去。
邓中宽喝道:“张千总,你如何不知好歹要袭击将军。请将军明示如何处置。”
连曜反而笑了:“邓大人,这人毕竟是你营下,如何处罚还是要邓大人亲自决断。”
邓中宽不能再推脱,于是厉声道:“拖延军务,忤逆将军,以军法处置,斩!”招手便唤了亲兵上前拖了下去。
远远的听得一声嚎叫,不一会便有军士提了颗血淋淋的头颅上前。
如此骇人之事,宝生吓得哇的一声,不敢多看一眼,挨着曹军士两人背了山丘坐在土堆上。
听得连曜朗朗向九字营众人道:“军中不是酒肉之地,也不是逛窑子的温柔乡,大战在即,众位兄弟如果愿意留下,便留下。不愿留下者,此时便领了银钱自去,我军绝不勉强!”
宝生心里扑扑直跳,口唇发白,半响说不了话。曹军士虽然在军中已久,毕竟只是个十几岁少年,见得直取首级之事,也有些害怕。
但还是挨着宝生坐着,安慰道:“小哥你别怕,听说这张什么把式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山上当山大王便为祸四方,抢钱抢粮食抢姑娘的,又乘着荒年放滚银子钱,害得不少人家是家破人亡。”
宝生听得曹军士挨着自己说话,慢慢安定了些,细声细气问道:“什么叫滚银子钱?”
“就是放银子,高利还,一钱银子十二分利钱。”曹军士仗着见识多,想在这小兄弟面前显摆自己的阅历,又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轶事见闻。
连曜在大营与邓中宽,舒安等人商议行军之事。邓中宽道:“朝廷发来密令,着太子少保谢睿自领南安旧部,引军援驰西征。”
连曜嗯了一声,盯着军图道:“朝廷已发数令要我等急行。这谢家小郎刚刚被太后指婚,怕是只是为了博个功名回去讨公主喜欢。这等皇亲国戚扔来这里却是为难的很。”
邓中宽问道:“听说这谢少保一直是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