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刚引了一行人上了寨口:“刚刚谢大人和邓将军的船已到。”话刚落下,连曜眼角由不得自己的扫了眼宝生。却不见她面上少有木讷,竟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由地冷哼掷地一声,倒是一旁观颜查色的安世荣听到忐忑起来。
宝生见过些当地蛮族山民屋舍,穷苦人家都是以竹茅为框架,条件好些的猎户就是全部实木为梁,外面垒着圆石为墙,或是盖着兽皮用以避风,已经算是光鲜的房屋。
而这水西部的寨子外面也是垒砌重石立起寨门,门上挂着羊头,近寨门一丈的地方,却立着有一座精致木塔,连曜眼色微变,上上下下打量起这塔的造势。宝生自幼跟随母亲学画,对物件的造型质感记忆绞常人深刻,抬头见了这宝塔,心中也是一惊,只觉和谢家私苑中的木塔造型说不出差异,只是尺寸上小了许多。
水西部土司安世荣观颜察色,见连曜面含不善,诺诺解释道:“我们水西部同大部分川西人一样,信服火教,这塔便是供奉火所见。”
连曜淡淡一笑,掩饰道:“只是见这塔见得精巧,能在西川见得,也是佩服。”
安世荣听得连曜奉承话,大感骄傲:“我们信奉火教,这供奉火的塔自然要做足功夫,之前溪火部大祭司还……”顿时自知说多话,惴惴掩饰道:“那个贼子还胡乱指教我部,幸得京兵来得。”连曜也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进了寨门,各处建筑依山而处,竟全是汉人庭院风格,宝生紧紧跟着父亲,不多走一步,却也被这妙精致吸引过去。本身树大林深,古木参天,松柏苍然,却跳出一方水阁,隐掩水气含情之中,或是半栋楼宇,空探在山势之外。
宝生听过父母谈论苏州园林独步天下,以“咫尺之内再造乾坤”著称,微微叹道:“可这里的水榭阁楼竟有“乾坤之内再造咫尺”之感。”话声细微,连曜被却听进了耳里,没来由也想起父亲曾讲授过建筑五行之道,心中微颤不已。
众人跟随安世荣上了最高处的山楼,一路铺陈百兽毛皮,直至楼前的石碣,竟是少有的奢华。石碣前摆了香台,垛满了酒坛。两旁各有五位少女手捧鲜花,水西女子皮肤黝黑,鼻梁挺拔,眼廓深邃,身着大红绸子短褂,下系白色折群,宛如洋菊粲然。
安世荣笑眯眯道:“今日是我部的祭祀火的节庆,有幸请的各位大人前来,就是贵客,还请在山门前饮一碗米酒,这也是我们水西人最大的荣幸。”
说着首先毕恭毕敬端了一海碗递给连曜。
连曜也不推辞,双手捧了酒碗,对安世荣朗朗而道:“我等领京军来到此处,只为朝廷安定,愿与水西部结为世代和睦。”说着一饮而尽。连曜暗运内力,将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安世荣的仆臣听的心俱荡。
连曜身躯凛凛,说话一份正气浩然之中也有不可抗拒的威严,安世荣立于一旁更衬得形象肥矮猥琐。
山搂有一牌匾,上”,待众人上了二层楼宴,却听得一男子懒懒笑道:“连大人,你倒是来迟了,可是要罚。”抬头间一修长的身影落入眼中,宝生心中竟是呯的一跳。只见谢睿翩翩安坐于寨中宴席主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只用暗绿锦缎扎紧,着了简单暗红色锈松官棉袍,袍口绣了毛领子,脚踏麂皮靴子,更有些慵懒的意味。
旁边几位水西族女子不时偷偷瞅了谢睿,迎面又看见连曜,转头窃窃私语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