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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一些穿着红袄白裙的女子垂手伺立,面容秀美,态严谨恭敬。见谢睿扶起宝生,赶紧低首迎上去欲接过手,却被谢睿皱眉格开,为首女子竟惶恐至极,诺诺垂手退到下首。
宝生有些讶然,一瘸一拐点着左脚下地,侧脸注视谢睿,却看不透任何表情,谢睿个头高大,见状微微侧身弯腰抱起宝生,宝生脸上一僵,别了脸不自在推开谢睿,动作不露山水,却似乎一道细细的裂痕,突然无限放大爬满四周,生生隔开了两人。
谢睿一愣,缓缓抽了手来改为扶住宝生的手臂,将宝生安置在靠近窗格的花几旁的软座上,宝生从挂满风铃的窗格向外探去,只见此处是处阁楼,楼下是一片梅林香海,正是隆冬时分,生生郁郁的堆着梅瓣,软香扑鼻,再远处确是几座山岭,隔断了视线。
“这里是香雪海子,是阿牛山下的一处偏僻山谷,也是我母亲以前的绣楼。你可喜欢。”谢睿负手立在轩窗前,沉沉道,看不出喜怒想法。宝生顿时有些尴尬,轻轻试探道:“阿牛山,难道是安宁河上的阿牛山,那么我又折返了回龙阳以西?”
谢睿只是自言自语道:“你看,这里的梅花开的多好,比你外祖母家的清影园还要好,你欢喜这里吗。”不知为何,宝生心中泛起隐隐的惆怅,像迷雾般笼罩,两人似乎都在声嘶力竭般呼唤,却听不得半分回响,宝生心下淒然,想起那句“你还会等我吗”。
“谢哥哥,我父亲是被水西部的人追逐而去,你可知他的下落。”宝生心里焦灼,情不自己拽住谢睿的手上,仰脸哀哀的问起,泪眼空濛,水光滟潋。
宝生的手指不似其他女孩那般涂满了艳红的丹蔻,只是清清爽爽留着不长的指甲,双手温温润润,绞着谢睿的手掌中,那少女的温暖竟传到了心中,谢睿思微微迷乱,思索片刻,顿时清醒下来,拂开宝生额上的碎发,不做任何回答。
正说着,已有人传上饭菜,一样一样静静摆好在外间的暖阁中,谢睿笑道:“这几日我都在这里陪着你,你看可好。”
宝生见他闭口不提父亲的状况,心里顿时沉了下来,塌了肩缩了腰萎顿起来,青丝洋洋洒洒披下胸前,衬托起雪丽的中衣更加莹白。
谢睿微微自负笑了笑,望着窗外的香雪海,心情却是人生少有的得意,这里就是母亲日夜思念的故居,终于一切都在自己的安排之中,水西寨一战,连家小厮督战十分漂亮,即使暗中调用了自己楚地新军参充在连曜靡下,邓中宽和小朝廷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最多将私自扩军疑点推向连曜,自己作为监军袖手旁观,清者自清。
这几日南安部不动声色间,已经乘胜向西南扩张接收了溪火部和水西部大部分的疆域,这样下去,不出三年,南疆大部分尽在掌握之中,恢复甚至超出二十年前南安部的规模,中间的阿牛山足可以抗衡安宁草原以东彪悍而野心勃勃的柔然部落。不出十年修生养息,便可称雄于西南,抵足于中原,比肩于柔然。
这是朝廷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当年便是如此,武宗皇帝暗中纠结了还在摩拳擦掌的溪火部,诱骗败北的南安部退至中原,然后逐步瓜分了残守的南疆山河。若不是溪火部野心太大,欲念太执,才二十年就想向云贵鲸吞土地,引得朝廷大大的不快,只怕自己仍是被朝廷和谢修监视的困兽。
而此时,剿灭溪火部和水西部残余,确是十分烫手的山芋,还是扔给姓连的厮,不必急于一时抢那个功劳,虽然恨不能生擒了溪火部大祭司活祭了南安部的英烈,但事情做得太绝太快,反被小朝廷疑心自己的企图和筹划,做事要韬光养晦,是自己长期以来受制于人养成的心性,只有这样慢慢煎熬,才能看准敌人的弱点,一举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