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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能看见人悬在绳索上,眨眼功夫就只有黑点大小,最后完全消寂于浓雾弥漫的洞口,空余偶尔的沙石滚落的细小碎响,只有等待。
日头升高的不快,月亮降低的也慢,宝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三刻钟或者一个时辰那么久,四周的声音仿佛也被天坑吃掉了,宝生仔细想觅得半丝动静,想来别人总说竖起耳朵,确实徒劳。
但是连曜,却听得很清楚,这支由谢睿亲自点派,让侯勇送来的铁甲兵,是南安部的最精装的戍卫队,也是这最后一击制胜的法宝。
那牛革腰带中卷绕的冰蚕制丝,普通练武之人想求得一根做得暗器已是难得,而这百人皆是持有一束,而这天坑上落有数千尺,想来这南安部为了这复仇之役,数十年来卧薪藏胆积攒了不少好家私。
而且铁甲兵身手只能用出鬼没来形容,在坚韧的绝壁上滑索而下,竟然毫无声响,若不是自己练武已久,于人的呼吸吐纳之声十分敏感,只怕也丧失了判断。
靠着南安部自己的图纸和江城子的手绘,落地之后的偷袭部署,已经反复演绎,连曜细心辨认着坑洞里传来的每一处细细的颤响,辨认武士行进打斗的步骤。
宝生感觉到连曜腰杆挺立的紧张,时而拽着马缰微微左侧,时而绷着肩膀向右侧耳。生怕自己分了他的智。宝生不敢动弹,知道此时事关重大,稍稍向后挪了挪分开了些。
此时是隆冬时分,又因处在高山之巅,烈风夹杂着冰粒子刮在脸上,宝生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大氅,时间长了,手脚冷的有点犯迷糊。
从背后看去,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宝生想起第一次遇见他,也是立于马上,好似这般清清冷冷的样子。但此时,他又不是这般清清冷冷的,身上有股子热血劲儿,不是为别的,就是那份责任担待。
那时候是冬至时分,灵哥哥从书社谋了是宋时的旧本,还找人借了盔甲战袍立于马上,非缠着给按他的形容给各个英雄画绣像,却怎么也出来不了韵,想到此处宝生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不知灵哥哥可安好。
突然听得连曜轻轻开怀笑道:“成了!”只见数只银色烟火直奔天际,冲向一抹晕黄的淡阳,又化作点点银花四散而落,再接着,天坑下火簇涌涌,光芒启发,竟将天色压制下去。
各部早就原地休息集结待命,此时见到信号,心头都是按捺不住的,刚才对垒你又失了手,受了□□,依你的性子开始自责,做事容易缩手缩脚,这样的形状,确实不能担任先锋将军。二来,刚才那些铁甲兵,是谢睿的南安部,你去不一定能服众,我去容易调度一些。如此分析,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