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曜见母亲说话周到,想的也比较深远,心里高兴,便道:“母亲说的极是,儿子是个粗人,没有想那么多。等她醒了,我便送她去您那里请安。不过我们也许久未见,我想先和她说说话。”
甄氏眼见着他一夜变得如此温和俊秀,一扫昨日的暴戾,心中很是宽慰,便随手整了整连曜的衣领,道:“天气热,昨日也是穿的也是这件,都有些汗馊味了,乘这姑娘还没起来,赶紧梳洗一番,换一套清俊的衣服,礼数上还是别怠慢了人家。你们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和管家说一声,我也帮忙准备一下。”甄氏多年过的清苦,这时候见儿子好事将至,也是藏不住的喜悦。
转身就准备出园子,想起件事情:“那只狗看了很肮脏,看着让哪个小厮弄干净带出外院养着,别再进了内室。女子住的地方,养畜生总是不干净的。”
待宝生醒来,竟已是午饭过后,书房空无一人,对面的书台上摆了些精美的饭食茶水瓜果。
宝生下了床,连日赶路也是饿了,便自己吃喝起来。
一会儿,进来个丫头,梳着双环髻,模样很白净。见到宝生,行了礼,便道:“姑娘唤我明月就好,我是老夫人送过来伺候姑娘的。”
宝生点点头,在山里住惯了,有人伺候反而有些局促,便道:“明月姑娘,我自己吃喝就行,也不用麻烦你,等等能不能备些热水,我想好好洗漱一下。对了,连大哥去哪里了。”
明月在甄氏手下□□了多年,是个很有分寸的丫头。只听她答道:“热水早就备好了,姑娘是在这边洗还是在别处宅子洗?连大爷今早送姑娘在这里休息,不想惊扰了姑娘,先回了自己屋里休息。说是等姑娘休息好就叫他过来叙旧。”
连曜听人说宝生醒了,急急就想过书房看她,可刚出了屋门,又觉得身上这件藏青色薄绸袍子太老气,又转回屋内换了件月牙白白丝道袍,可一上身,又觉得这件太娘气,看起来倒像个唱戏的粉头。翻来翻去,没有一件合意的,只恨自己平日不讲究,今日倒没有一件能上身的。
却听得明月在外面道:“回大爷,刘姑娘醒了,还请大爷过去叙旧。”
连曜在屋里唤道:“你进来,帮个忙。”
明月依命进来,却见连曜只穿了白色内袍,手上搭了两三件衣衫,问道:“依你们姑娘家,那件比较合眼。”
明月认真打量了三件,清清楚楚回道:“回大爷的话,藏青色袍子看起来稳重些,大爷今天是见姑娘,还是持重些为好。”
连曜点点头,又问道:“要不要带块玉什么的。”
明月心里纳了闷,又叫苦,这位大爷从不在意穿什么,这屋内的衣服都是甄氏亲自选布裁缝,每次做好了拿过来,他看也不看就叫小厮放好在衣柜里,今儿倒是要盘问自己起来。
宝生周居劳顿多日,这时候美美的泡了热水澡,起来换了衣服,梳好了头发,方叫丫头进来换水。
明月一进来,便道:“老夫人见姑娘大老远过来,也没带什么行李,着人加快做了些居家的衣服,就放在这个柜子里面,姑娘要是喜欢,就换了身上的也行。”
宝生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还是出山前自己做的一套粗布襟褂,线脚也别扭,再看看明月,虽然衣料不华贵,但也是鲜嫩的红绿,正好衬托豆蔻的年纪。
正换着,连曜一头撞进来。
只见隔着屏风,宝生清清秀秀的身段朦朦胧胧,连曜心头一紧,又舍不得转头,就看着那头秀发披洒到肩上。
倒是明月先发现了,跳出来一本正经道:“姑娘在更衣,还请大爷回避。”
连曜知道这丫头和彩云是母亲的左膀右臂,这时候不好驳斥什么。便出了院门等着,心中却是微微的滚烫,抬头才发现日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