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的目光在姚姬脸上停留片刻。姚姬马上就注意到了,她看着朱高煦、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似乎并未有甚么不快的情绪。那艳丽的容颜、冰玉般白净的脸上只要有笑,便叫人感觉如沐春风。朱高煦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更好了。
听到她们的赞誉,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只要女子觉得翡翠好,那就是无尽的市场和财富!
等郭薇换了衣裳走出来,朱高煦不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郭薇上来,眉目微微低垂、脸一侧,又款款作了一礼。
朱高煦道:“没见你穿过这身,新衣裳挺好看的。”
在这承运门北面,便是禁止侍卫进入的王府后宫,中轴线上一共有前中后三座宫殿。宫殿的两侧,有很多廊房,附近的西侧就有一座廊芜环绕的园子。
园子很小,中间有一处小水池,池子上有一道石桥、一座人工堆砌的石假山,石径周围种了一些花草树木,周围都是回廊。整个园子各个方向,一眼就看得到头。
地方虽然不大,但因在王府里面,修建得倒是精致工整,打扫得也很干净。古色古香的悬山顶房屋之间,山水、月桥点缀其中,天上蓝天白云,风景确实很美丽。有美人在朱高煦身边,更是美景的画龙点睛之处。
清澈的池水波光粼粼,琉璃瓦房屋反着太阳的光;郭薇那身上的桃红色衣裳、丝绸的光泽细腻而含蓄,十分有质感,便如东方美女的婉约内敛。
郭薇娇弱无力的动作轻轻展开了一把绸扇,遮在脸侧,转头羞涩道:“还是怕晒黑了哩……”
朱高煦听罢笑了一声。
郭薇又道:“我有那么多衣裳,从没穿过这身,王爷却马上就看了出来,王爷有心了。”
朱高煦顾及到身后还有女子,便随口道:“我记得住。”
郭薇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暖暖的阳光,池边吹来湿润的微风,走到这石径上,连靴底都不会脏。哪怕是在大明王朝最边远的云南,在这王府宫闱里仍然感觉十分舒适。
……没过多久,钱巽等人返回了昆明;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思家派来的使者数人。
朱高煦在王府前殿,聚集云南三司官员、沈家人、以及汉王府长史等官吏,一起接见了思氏使者;除此之外,在昆明城的平缅宣慰司刁氏、木邦宣威司等土人也被召见参与了。
来的几个思氏土人穿的是裙子,那下裳和汉服的长袍不一样,好像真的是裙子。朱高煦也看不懂他们的礼仪,反正只照大明的礼节来。
“云南官府要派人到孟养宣慰使司开玉石矿,钱长史已与思家土官说过此事罢?”朱高煦问道。
一个身穿圆领、头戴乌纱,皮肤黝黑的人“叽里咕噜”地翻译着朱高煦的话。朱高煦看了那人一眼,完全是汉官的穿戴,但面相又与汉人不一样……不过朱高煦仍然不是很确定此人的身份,毕竟在云南时间长的汉人,很多也晒得比较黑。
这时公座一侧的钱巽低声道:“王爷,他是永昌府的一个土人县丞。”
朱高煦点了点头。
过得一会儿,土人县丞果然用口音怪的生涩汉话道:“禀王爷,使者称,在孟养宣慰使司时、思家已向钱长史提出了请求。思家希望开矿的商贾每年分八百两白银,不要宝钞、铜钱,因当地各部落都喜欢白银饰物。请汉王殿下恩准。”
朱高煦道:“你告诉他,我答应思家的请求,并保障开矿的商贾每年如约分利。”
土人县丞立刻又“叽里咕噜”说起来。
思家使者双手合十,向公座深深一拜,说了句什么。土人县丞道:“感谢汉王殿下恩典。”
既然谈得很顺利,没甚么分歧,朱高煦立刻叫人奏乐起舞,准备盟约。反正语言不通,也不用废话什么,大家说好了正事就行。
缔结盟约的方式是签条约。本来朱高煦还想与他们歃血为盟,但钱巽禀报思家等南方土人都信佛,没有这种习俗,于是改为签订条约。
两份文书,双方各执一份。分别用汉字、缅文写成,朱高煦当众叫长史府的官员盖上亲王印,亲笔签汉王字样。然后思家使者签押,云南都司、沈家也用印签字。
朱高煦心里明白的:这种文书本身没甚么用,但还是要做一个仪式,当着各方人士的面,以证明此事确实无误地达成了盟约。
朱高煦觉得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条约……土人喜欢白银,现在已得偿所愿,而且他们根本没有技术加工玉石、更没有销路,白得那么多银子有何不可?而朱高煦也喜欢白银,只不过是更多的白银而已……
比如郭薇那对冰糯种玉镯子,大片出翠、几无瑕疵,在后世小百万元是值的;这么算的话,价值白银差不多就有几百上千两了,也许在大明朝卖不了那么多,但那种成色肯定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