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秦慧给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立安所有的订单全部提前完成,比我预计的要好,光是军警服装的销售就有近七十万的纯利,这主要是因为前期的布料和一些辅料都是齐景天给我买的单,所以这一批基本上是纯赚。
这七十万里自然少不了肖少峰的一份,为了怕重蹈石铁生的覆辙,我还着实花了一番心思:先用别人的名字开了张折子,存三十万进去,办张储蓄卡,让他自己去更改密码,再当着他的面把存折烧毁,光留了张卡。
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可只有一张卡,还是别人的名字,就算被抄出来也有大把理由解释,至少不会像石铁生那样铁证如山,欲辩无门。
这其实也是掌握主动的一种策略,要是这事儿曝光,对我影响不大,对他可就不是件小事儿了。这样操作等于我手中又多了一个他的把柄,加上之前的录像带,就算他有什么反复我也不怕,虽然我并不希望用到这两样东西。
也不知是我的“良苦用心”让他过意不去,还是他觉得有利可图,老狐狸笑纳后主动提出要将下次夏装的订价上浮,我当然是却之不恭喽。
留下十几万作立安的流动资金,我拿出二十万买了坐骑――南京菲亚特公司的西耶那15手自排一体银色轿车。倒不是因为懒得走路,住在全市房价最贵的小区却走路上下班实在是古怪,我可不想这么引人注目。
买了车后才发现原来有车也是件挺麻烦的事,光是停车就让我大伤脑筋。在欧6经典我花了几万元买了个车位,倒是没什么问题。到秦慧家的时候,那种老式的住宅区楼宇间过道窄没法停,球场又不让停,只能停在外面的大马路边,让人心中惴惴。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艳姐住的那一片都是出租屋,附近又都是酒吧夜总会什么的,鱼龙混杂,车子根本不敢停着过夜。搞得我现在连留宿都不行。
无论我怎么劝说,艳姐都坚决不肯搬过来住,我好容易过去一趟亲热完了不能舒舒服服地抱着美人儿入睡,还得打起精穿衣回家,感觉像偷情一样,真他妈的让人窝火。
这天我从艳姐住的地方出来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了,我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说服她搬到我家来,手上还拿着保温壶,里面的汤刚才已经被艳姐混着我的精华喝掉了。
走到车边刚打开保险锁,耳中忽然传来几下铁器撞击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还没事在这里打铁吗?心中好,我循着声音向边上的小巷走去。走了几步刚转过一个弯,仿佛是剥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衣,x市黑暗暴力的一面出现在我眼前。
十几米开外,昏暗的路灯下,二十来个手持长刀铁棍的人正在追砍两个人。
弱势一方虽有二人,可前面那个黑衣皮裤马靴的青年却只顾一瘸一拐地朝我这个方向逃跑,真正浴血苦战的是断后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这里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只见他右手挥舞着一把一尺多长,样式古怪的锯齿刀,正顽强地抵挡追兵。左臂无力软垂在身侧,左边西装裂开一条大口子,半个肩膀血淋淋地露在外面。
所幸巷子较窄,对方虽有二十来人,能同时进攻的却只能有二三人,黑西装且战且退,堪堪抵住攻势。
明知道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对方以强凌弱,一心致人死地的作风还是激起了我侠义之心,见死不救可不是我萧桐的性格。
可能是怕惊动别人惹来麻烦,两边人马都一声不吭,小巷中只有刀棍的碰撞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我灵机一动,暴喝道:“我们是公安警察,全部不许动,统统把刀放下!”
灯光下我看得清楚,所有人都呆了一下。那个黑西装明显反应快半截,横扫一刀逼退最前面的敌人,返身搀着前面的青年,加快速度向巷口冲来。后面的人如梦初醒,拔腿又向前追。
怎能让你们得逞?我猛地抡臂甩出手中的保温壶,小西瓜大小的保温壶从黑西装耳边擦过,“砰”地一声正中追在最前面那人的脸部。
不锈钢外壳的保温壶即使是空的也有三四斤重,那人应声后跌,这一下可够他受的。嘿嘿,几年的篮球社副社长可不是白干的,要是在球场上,这绝对是个精准的长传。
后面的人脚步被阻,顿时乱成一片。
“快上车!”机不可失,我沉声对已经跑到跟前的二人喝道,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车边,开门钻进去将车发动起来。
二人刚刚挨上后座,门还没来得及关,追兵就从巷子里冲出来,直扑我的车子。
倒档一挂,油门一轰,看着快到眼前的凶恶煞越跑离我们越远。退到十字路口我方向一打,刹车一带,车子一个漂亮的横摆动作。挂上档位,向前开出时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我发话,后座那个年轻人已经掏出手机,“爸爸…我和阿海被人砍,追…追了半条街,我的腿断…断了,快…快来救我们……我…我…咳咳……”没说两句,就咳着带上了哭音,再说不下去了。
后视镜中,黑西装将那古怪的刀插入怀中的刀鞘内,拿过电话,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什么才将手机还给年轻人。
“你的伤怎么样?左手看样子伤得很重呀,要不要送你们到医院去?”半夜的街上没什么人,我把车开得飞快。
“不用了,”那人声音沙哑低沉,“麻烦送我们到城东华兴路口就行。”
“喏,拿着。”我从衣兜里掏出手巾向后递去,“干净的,按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谢谢!”他接过去,没有管自已的伤口,却按在那个年轻人的左腿上。
“哎唷,疼…疼死了……阿海,你就不能轻…轻一点儿?”还有这种人?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来到x市买了这套房子,装修的那两个多月我闲着没事都在城里郊外兜兜逛逛,对城内大街小巷什么的还算熟悉,晚上又没红灯,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就到了华兴路。
路口早有一辆黑色尼桑等在那里,车边两个中年男人立刻迎过来,搀着直叫唤的年轻人上了那辆车。
那个叫阿海的从衣袋里拿出皮夹子,把里面的钱全掏出来递给我,厚厚一叠大概有几千元,“朋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一点意思……”
直到现在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他肩宽背挺,身材高大,只比我矮了几公分。
一身黑西装破了好几道口子,除了左肩那个刀伤,身上至少有六七个大小伤口,都还没完全停止流血,他却满不在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两寸来长的头发一根一根像刺猬般竖起,本是黝黑的脸庞因为失血,显出异样的青白色。连鬓短须略微卷曲,左眼眉上还有一道旧刀疤,肯定是在以前的浴血搏命中留下的。嘴巴不大可嘴唇厚,光看鼻子以下部分倒像忠厚之辈,根本不像个视受伤流血为无物的人物。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推回去,“你认为你们俩的命就值这几千块?我出手帮你们只是看不惯人多打人少,如果想要钱的话,刚才掉头把你们送给那帮人估计得的更多吧?”
他呆了一呆,我指了指那辆尼桑,“看样子那个年轻人是你的…嗯…应该叫作少爷吧?我见你奋不顾身替他挡着追兵,自己伤口不管却先给他止血,敬佩你是条忠义当头的好汉子,交你这个朋友我是愿意,给我钱……嘿嘿,你也太小看我了。”
“对不起,是我错。”他黑脸庞红了一下,把钱收回衣袋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改日你到元宏娱乐城找我,咱们再好好说,就说找阿海就行了。”
“嗯,”我点了点头,“你左手真的伤得不轻,抓紧时间好好治治。”
“劳兄弟操心,谢了!”他伸右手和我握了一下,转身上车。
看着尼桑车开走我才上车发动回家,由于车是新的,还来不及办手续挂牌,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那帮人抓到什么线索,倒是车上留下的血要好好花时间清洁一下了。
没法子,后面真皮座垫上血迹斑斑,拿到洗车场去估计得把小工吓死,只好我亲自动手。幸好明天是星期六,要不还真有点儿麻烦。
唉,下礼拜还得去挂牌。清洗缴费加油停车……这些零碎琐事真是现代城市里有车一族的最大烦恼!
打开车窗,秋末的晚风迎面吹在脸上略有凉意,清爽怡人。我现在才开始静下心来考虑刚才的突发事件。
那两个人应该是黑道上的不会有错,刚才一时冲动救了他们,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那个忠心耿耿的阿海确是让我心中喜欢,救他一命,就算今后有什么麻烦也是值得。
嗯,有机会一定得好好结交一番。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在我身上真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洗车固然花掉我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可是第二天艳姐听完我昨夜的遭遇后惊得花容失色,在我趁热打铁的劝说下居然同意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住所前,暂时先搬来和我一起住,怎不叫我欣喜若狂?
星期六我帮艳姐收拾房间退租,搬过来还整理了半天,没有去军分区,隔天倒是有人找上门来。
早上八点左右,我搂着艳姐,正坐在沙发上陪她看碟。
不知是不是因为以前身世有些凄凉,艳姐特别爱看生活片,据说以前没事就租了一堆放家里慢慢看。常常影片人物一个小小的情绪波折都能让她感慨半天,有时候我都觉得剧情安排太做作了,她却唏嘘不已。不愧是敏感体质的女人,连经都那么敏感,想来也真够可怜的,我更该好好呵护她才是。
正在感怀怜惜,桌上手机响起。接起来一听,是薛成,说是向连长要了外出的名额,星期天几个人出来逛逛,想到我家玩玩。
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几个周末的共同相处,我已经和这群热忱率真的子弟兵们打成了一片,特别谈得来的就是薛成他们几个二班的热血青年。
要不怎么说当兵的人效率高呢,他们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几个身着军装的小伙子就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了。
说部队污秽实际都是高层的事,最底层的兵还是蛮纯洁的。除了薛成外,张玉胜、刘坤、白杰、许朝辉、郑万财五个人都来自农村,率直、淳朴、坦诚的个性让我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和爷爷住在一起时乡下的童年玩伴们。
“萧哥,嫂子太漂亮了,你真有福气。”薛成挤眉弄眼地调侃着,我回过一看,几个小伙子看着端来茶点又返回厨房的艳姐的背影,都有些呆了。
“呵呵,好好干,混个军官当当,过几年娶个比嫂子还漂亮的媳妇儿。”我并不以为忤,艳姐的美貌有时连我都把持不住,何况是这群天天关在军营里,少见美女的毛头小伙子们?
没想到一听见这话,几个人的脸色都黯下来,一个个沉默的沉默,扭脸的扭脸,垂头的垂头。
“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觉察到他们的情绪变化,有些愕然。
“萧哥,你不知道,”白杰二十四岁,在这几个人中年龄最大,还算比较老成,“咱们六个人除了朝辉,其他都是今年服役期满,马上就要退伍了。”
“嗯,怎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退伍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好沮丧的?
“退伍后该怎么办?我们真的不知道。”刘坤抬起头来,眼中透着一丝迷惘。
“没错,马上就要冬季征兵了,我们几个都为这事儿烦心呢。”连平时不爱说话的郑万财都插上了口,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虻サ摹?
我明白了,这帮小子是在为出路操心呢。
“不会吧?我听说退伍军人不管回乡还是留在驻地都有安排工作的呀!”我努力拿国家政策开导着他们。
“咱退伍兵不比复员干部,要是服从组织安排,一般就是找个单位塞进去当保安经警什么的,好单位都被那些和上头关系好的给占了,差的单位一个月几百块,想养活自己都难,就更别说寄钱回家了。”白杰色黯然。
“我是河南安阳的,刘坤是甘肃天水的,白杰是四川内江的,万财是安徽安庆的,朝辉是江西宜春的,”张玉胜也是一脸沮丧,转脸向着薛成,“我们不像成子,父母都是股长科长,找工作容易。我们要是呆不下去,回家要么务农,要么放牧,过几年攒点钱娶个媳妇,一辈子就这样了。”
“别扯我呀,”薛成不乐意了,“我当初要是肯听老头子的话乖乖念书,也不会跑来当兵了。依我说呀,咱们兄弟同进同退,一块儿开个饭馆得了。”
“开饭馆容易呀?你就别添乱了!”许朝辉一直没有说话,被薛成一搅也忍不住跳出来。
薛成见玩笑开得不是地方,吐了吐舌头就不再言语。
白杰又接着说:“萧哥你说混个军官干干,别说提干了,现在连转志愿兵都难呀。本来指着实在不行就转个志愿兵,一个月也有一两千块的津贴,可临了才知道志愿兵也不是想转就转的,谁让咱们没钱送礼呢?”
“你们怎么不去读军校呢?有学历提干也容易呀!”艳姐围着围裙,端着一盘切好的甜橙从厨房出来。
“嫂子你不知道,军校每年几个名额都是留给那些**的,在部队呆一两年推荐上军校,混两年毕业提干,然后复员安排到省里市里企业或政府机关,直接按副科级使用。我们?”刘坤摇了摇头。“没戏!”
“上头没人打招呼,真正凭本事考上的少之又少。咱们几个就白杰读了两年高中,还没毕业,其他都是初中水平,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全,难,难呀!”张玉胜越说越激动,“都说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服务几年到头来军校上不了,部队呆不住,出来连自个儿都养不活,这叫当的哪门子兵呀?”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刘坤这时的表情看上去咬牙切齿,“去年的老兵听说有几个入了黑道,打架放火,逼债胁迫,什么事儿都干,倒是也能穿金戴银,左拥右抱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侦察兵出身的人别的没有,打架都是一流的。”
“堂堂人民解放军退了伍跑去混黑道,”白杰话语里那浓浓的自嘲味儿连聋子都听得出来,“也真够有出息的!”
张玉胜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是两元钱一包的便宜货,每人发了一支。薛成、朝辉和我都不吸烟,看着他们几个吐出层层烟圈,仿佛要将心中的苦闷一口气吐出来。
“萧哥,我们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白杰猛吸几口,摁灭烟头,“你帮不帮这个忙?”
“说吧,如果帮得上我当然义不容辞。”我已经猜到他们会求我做什么,可是那正好是我没法答应的。
“听说…听说你和咱们连程希源程指导员关系不错,能不能…能不能……”
一到求人这份儿上,再直爽再豪快的人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原以为是找我借点钱好送礼,目前所有资金都得保证立安的运作,又刚买了车,我确实是没有闲钱,还真答应不了,没想到是求这个。
艳姐知趣地回到厨房,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盯着我,双眼炯炯,看来几个人唯白杰马首是瞻,而且是来之前都商量好的,就为了蔡勇那天说的我是程希源朋友的那句话。
“这个……”我心中其实另有主意,故意沉吟了一下,“不是很好办呀,程政委其实是我朋友的同学,我连见都没见过,只通过一次电话,真的不好再麻烦他……”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不想再找肖少峰搭桥,老是劳动他会让他觉得我自恃功高,挟恩求报。再说了,关系到部队利益冲突也不是程希源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更不是肖少峰出面就有用的。
“唔,那…那也没办法了,”白杰话里透着明显的失望,“是我们唐突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