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就是那个指示盗贼的人吧。”格兰特慢慢说道,抽出了长剑。
“不错。”
“很好……”格兰特轻轻说道,突然,他身上暴涨起了一鼓强烈的气流,长剑上闪烁着圣的骑士之光。格兰特举着长剑,与自己的额头平齐,口中念念有词,那光芒瞬间强烈起来,幻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然后,格兰特对准了黑衣人的后背,猛的刺了下去!
黑衣人消失了。
格兰特感到自己的剑刺中了什么,也听到了一声惨叫。远处,响起了一阵阴沉的冷笑声。
“骑士,记住,是你亲手杀了!”格兰特低下了头,发现自己的长剑正插在·乌兰的胸口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剑身。
格兰特的头一晕,腿一软,跪在了的躯体面前。
还没有死。他只是静静地转过了苍白的脸,对着格兰特微笑。这种场景几乎让格兰特要疯狂了,一个胸口插着长剑的人,躯体已经死亡,而头颅还尚有活力,那表情,就好象剑插在别人胸口一样。
“生和死有什么区别呢?”·乌兰平静地说道,甚至连一丝痛苦的颤抖都没有,“生和死的选择都是一样的,选择生,或者死,都是同样的代价……或者……”他的嘴角残留着那温柔的微笑,“生比死更加难以选择呢,格兰特骑士……”
第十二章 忠诚与背叛
“我很忙。”
在的禁域,契夫等待了很久时间,就像往常一样,同样没有改变的,是·兰斯出现后的第一句话。
“很抱歉打扰了您。”契夫有些不安地说道,微微鞠了一躬,“欲望海的事件还在困扰着众吗?”
“大家都在尽着自己的职责,情况也在好转,异界的裂缝开始愈合了,不过还是有些生物逃了出来。主·美兰尼亚不得不首次使用‘翼’的力量……”·兰斯突然意识到他说的太多了,闭上了嘴。
“我调查了一下,发现些疑点,”契夫说道,“格兰特在谋杀之前,曾经到过冰岛的图书馆,而图书馆的人说,有一本书失踪了。是一本古老的书,记载着关于威的事情,遗憾的是,没有人记起到底是什么。·兰斯,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兰斯的嘴抿得更紧了,嘴角边出现了细细的皱纹,好象有些不快,顿时,契夫停住了。
“契夫·可兰,”兰斯的情十分漠然,“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继续探索下去,以一个的忠告。”
“结束了?”契夫吃惊地问道,“怎么?可是……格兰特还没有被抓住,就这么结束了吗?”
“这是主·美兰尼亚说的,”·兰斯说道,“在欲望海的上空,主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自言自语道:‘结束了,是时候结束了……’”
“主说什么结束了?”
·兰斯盯着契夫看了一会,“当然是谋杀的事件,主已经看到了期限。”
“期限?”
“主说,当太阳被遮蔽的时候,就是期限到来的时候。”
“太阳被遮蔽的时候……”契夫喃喃说道,“是日蚀?”
“对,日蚀。”
契夫忽然感到这个字眼很熟悉,好象有某种联系,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停止调查吧,契夫,”兰斯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收拾东西,回家去吧,以后,也不要再为这件事情来召唤。”说完,兰斯打开了传送门,然后消失了。
契夫呆立了一会,兰斯的反常举动如同一盆冷水浇下,但是,的意志是不容违背的,没有办法,契夫只得回到了马里夫,在旅馆中慢慢收拾着行李。
“日蚀?”契夫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
旅馆的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契夫以为是招待,于是喊道:“进来吧,门没有锁。”
门被推开了,随后,一双强有力的手从背后抱住了契夫。
“契夫叔叔,你果然在这里!”
契夫惊讶地回过了头,随即露出了一个愉快到笑容。
“玛尔·可兰,我的侄子,”契夫转过身,拉住了玛尔的手,“真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见亲人,你的父母可好?”
“他们很好,”玛尔应付着说道,马上又眉飞色舞,“契夫叔叔,我现在已经是骑士了!”
契夫退了一步,打量着玛尔,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盔甲,那一定花了不少钱,腰间挂着长剑,还镶嵌着宝石,即使是在昏暗的屋子内,也闪闪发光,但是,这光芒比起年轻人脸上的光彩来说,却又暗淡了不少。契夫叹了一口气。
“怎么,契夫叔叔?”玛尔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你不高兴吗?”
“不……不……我很高兴……”契夫违心地说着,不愿意扫年轻人的兴致。
“是奥玛里的骑士工会?”契夫从他盔甲上的花纹判断着,问道。
“是的,自从比武大会后,我就被光荣的奥玛里骑士工会接受,奥玛里骑士长甚至还亲自赠于我长剑。叔叔,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您的声望,我这次来,一方面参与奥玛里骑士工会的追捕行动,一方面就是向您表示谢意的。叔叔,我们可以好好叙叙了。”
契夫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希望是自己的缘故而让一个年轻人堕落到骑士这个华而不实的职业当中去,然后在庸俗的阶层斗争中消磨掉青春。
“遗憾的是,今晚我就要离开了。”契夫苦笑着说道。
“您要走了吗?”玛尔的失望之情立刻浮上了面孔,“可是,我还以为您会等到格兰特被抓到的那一刻呢。”
“一切都结束了……”契夫模仿着·兰斯的口气说道,弯下腰,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中。
“都结束了?谁说的?”玛尔瞪着疑惑的眼睛,仿佛有些不认识契夫一样。
契夫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我说的……”
这个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回应该是招待了,看样子马车准备好了。
“我就来,马上就好。”契夫朝着门外喊道,加快了动作,将最后一件衣服胡乱塞到箱子中,盖上了盖子。
门开了,进来的居然也不是招待。
“请问……是契夫·可兰阁下吗?”
“是我。”契夫回过头,站在门前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普通的长袍,眉目清秀。契夫一愣,好象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年轻人用眼角扫了一扫屋子中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行李上。“您要离开了吗,阁下?”他很有礼貌地问道。
“是的,有何贵干?”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玛尔·可兰,此时玛尔正装做在欣赏墙壁上的一副画。
“我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年轻人说道,“我只是要向您请教一个简单的问题。”
“请说吧。”契夫宽厚地说道。
“有人托我问这个问题……”他又看了一眼玛尔,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说道:“是有关日蚀的时间。”
“什么!”契夫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把可怜的玛尔吓了一跳,但是,那个年轻人却没有动,好象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样。
“叔叔,您没有事吧?”
契夫愣愣地站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玛尔的话一样,只是瞪着年轻人,在年轻人的眼里,契夫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
“玛尔,你出去一下。”契夫突兀地说道。
“可是……叔叔……”
“快……”契夫一反常态,急急地将玛尔往门外推,年轻人让开了一步。这个时候,招待进来了。
“阁下,您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不用了,今天……我不走了。”契夫说道,把玛尔和招待一起推到了门外,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反身靠在门上。年轻人注视着这一切,一直没有说话。
“请问……您的姓名?”契夫抬起了头,问道。
“雷斯。”
“哦……我记起来了,”契夫沉吟道,“雷斯·道玛,我们见过面的,在亚非拉荒原……”
“我的确有过这个荣幸。”雷斯淡淡地说道。
契夫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突然又抬起了头,直盯着雷斯的眼睛。
“是谁托你问这个问题的?”
雷斯沉默了,但是眼光中的含义却很复杂。
契夫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终于,一个名字在嘴唇上滚动了一下,吐了出来。
“格兰特?”
雷斯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契夫阁下,您猜到了。”
契夫停了一会,突然有些经质般咯咯笑了几声,软弱无力地坐在了床上。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年轻人,”契夫说道,“楼下有一整队的骑士,整个马里夫到处都是在追捕格兰特的人。这个名字只要从某个嘴巴中轻轻地说出,立刻就会引起多么可怕的风暴。”
“可是,格兰特说,您是他的朋友。”雷斯静静地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不会出卖他,那只有您,阁下。至少,格兰特是这样说的。”
“他真是抬举我了……”契夫擦擦脑袋上的汗水,喃喃说道。
“我看您也不会,否则我们就不用关起门来说话了,您大可以高声呼叫,知道那些骑士如同蝗虫一样的出现。”
雷斯等待了一会,但是,契夫并没有高声呼叫。
“那么,现在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雷斯说道。
“首先,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格兰特甘愿冒险,只是为了知道日蚀的日期?”契夫抬起头,平静下来,问道。
雷斯摇摇头,“我不知道。”
雷斯说的是实话。
格兰特伤的很重,雷斯想了一会,把他弄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是一个隐藏在亚非拉荒原的小山谷,只有一条狭小的通道可以进去,地势险峻,人迹罕至。通常,一般人会远离这个地方,因为传说有鬼怪在那里出没,砍柴的樵夫发誓赌咒说在那里看见过骇人的鬼魂。但是,雷斯知道那是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雷斯的马停在了山谷的脚下,他跳了下来,查看格兰特的伤势。此时,格兰特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脸色苍白的可怕,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雷斯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呼的刮过,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他将手放在嘴唇上,打了一个呼哨。
路旁的草丛开始晃动起来,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好象有一群怪兽正在慢慢的接近一样,但是,雷斯稳稳地站着,显得镇定若常。忽然,草丛被拨开了,呼啦一声,窜出了好几个人,手中都拿着短短的匕首,将雷斯团团围住。
“是你!”为首的人认出了雷斯,阴沉地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
“是我。”雷斯说道,“又见面了。”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差点要了雷斯命的那群强盗。
“送上门来了啊,雷斯。”盗贼首领光头不怀好意地说道,一挥手,强盗们从四周掩了过来,明晃晃的匕首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杀了他,杀了他!”周围的强盗嚷嚷道,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急什么,”雷斯冷冷地说道,“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宰都随便,不过先谈一桩生意。”
“别废话,杀了他,杀了他!”如同野兽一样的强盗呼喊着,已经有几把匕首抵住了雷斯的胸口。
光头一挥手,强盗们立刻退后了一步。
“什么生意?”光头问道。
“保护一个人,他快死了。”
光头看了看马背上的格兰特,又看了看雷斯。“笑话,我们只做杀人的生意,不做救人的事情。”
“那么看在钱的份上。”雷斯说道。
“钱呢?”
当的一声,雷斯将一个钱带丢在了地上。“我就这么多,所有的财产。”
一个强盗捡了起来,交给了光头。光头看了看。“五个银币……嘿嘿,这个人真不值钱。”
“很多人都不值钱,剩下的我以后会还你的,如果不够,我用自己的命搭上。”
光头又看了看格兰特,沉默了一会。“够朋友……好吧。不过你的命不能算上,因为我们还有一笔帐还要算。”雷斯点了点头,黑暗中,他能看见一双恶毒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正是那个被雷斯割掉耳朵和鼻子的家伙。
“说定了,救活他,保护他,直到我回来。”说着,雷斯重新上了马。
“你去哪里?”光头问道。
“我不会跑的,”雷斯说道,“放心吧,雷斯的信誉比生命稍微值钱一些。”说着,他向手掌中吐了口吐沫,伸了出来。
“就这样,说定了,”光头也向自己的手掌吐了口吐沫,然后重重地和雷斯的手掌击在了一起。“除非我们死了,否则这个人是不会死的。他是谁?”
雷斯笑了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着,他夹了一下马肚子,飞快的离开了。
“格兰特在昏迷前,只交代了我一句话,就要要我设法找到阁下您,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