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安德福自远处匆匆走来,“皇后娘娘那儿传了消息。”
“何事?”宣帝语气焦灼几分。
“那边传信说皇后娘娘渡澜江前夜突发高烧,昏厥在地。侍卫们将皇后娘娘送去附近镇上就医,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加连日劳累所致,至少得好好修养个六七日才行。”
宣帝脸色黑沉,转身便要去牵马。澜江离这不超过百里,快马加鞭定能在今日赶到。安德福忙上前拦住,将手中信件和锦囊递上,“来人特地说了,皇后娘娘再三强调不要让皇上赶去看她,还让人把慧觉大师交付的东西直接送了过来。皇上如果冒然去了,皇后娘娘一动气,指不定得病得更厉害。”
前一句话自是挡不住宣帝,可后一句……宣帝色来回变换,接过信件匆匆一扫,再将锦囊握在手心,终是忍不住低声道:“不听朕的话,还敢威胁朕,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安德福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放空五感,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回到营帐内来回踱步,宣帝几次迈步走往御马,又收脚走回。
知漪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在宫中锦衣玉食地娇养大,一身细皮嫩肉,娇弱得很,怎么可能受的住这种赶路的速度和夜宿野外。宣帝一点都不怪这场高烧,只是没想到人还没到自己身边,就先倒下了。还威胁自己不许前去看望,说什么不想当延误战事的罪人。
安德福胆战心惊地看了半天,发现宣帝终于放弃了出营的打算,顿时长舒一口气,总算不负所托啊。
“将营中御医……”宣帝顿了下转口,“命人将澜江附近最好的大夫请去,身体未大好,就不许皇后跟来。”
“是,奴婢这就让人赶去传话。”
又细细嘱咐了几句,虽然听到的只是小病,宣帝还是担忧不止,整整一日都没了心思。其他将领隐约听闻这件事,目露了然,他们皇上向来极为爱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事,还能有多余的心思才叫怪。
何况皇上本来是要先行过江渡海前往海清的,停阁在江边多时,可不就是为了等皇后娘娘。
是夜,宣帝仅着中衣坐在帐内案边慢阅海图志,过了一刻,手中书才翻过一页。
帐帘被掀开,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兵端着清茶走进,待茶盏被不轻不重扣在桌面宣帝才回,注意到小兵面貌极为陌生,“是安德福让你来的?”
小兵点头,指指自己,又指指帐外。
宣帝皱眉,“不会说话?”
小兵连连点头,目露一丝胆怯。他面容极黑,十分瘦削,宣帝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很宽大,松松垮垮靠一根腰带系紧,似是因为个子太小不得不穿了大一号的军服。
宣帝很少会将目光投在一个小兵身上这么久,让小兵似乎更加害怕,身体僵直着垂首,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安德福步入,见状忙上前,“皇上,都怪奴婢,可是他服侍不周?奴婢这就让他下去。”
“不必。”宣帝收回目光,沉思片刻,重新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