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手心发凉。
“别怕。”秦渡看着许星洲,莞尔道:“医生很好,在治疗这方面是绝对的、说一不二的专家,我们又是关系户,不用紧张。”
许星洲嗫嚅道:“……我……”
秦渡伸手在许星洲头上揉了揉,低声道:
“……放心,师兄给你的,一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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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于典海主任是不用出诊的。
但是拜托他来诊疗的人实在是无法拒绝,直接由院长出面打的电话,叫他来帮忙看看。况且这还是两个二代来托的关系。
这位叫‘秦渡’的二代——他曾经听几个年纪大的副院长聊起过,这个人不过二十一岁,年纪轻轻的,是个占尽了好风水的命。
这世上二代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叫二世祖,可以概括为典型的、富不过三代的、霍霍家产的蠢货;另一种则是天生的精英——这种就不叫二世祖了。这种人的通俗称呼是‘太子爷’,预备役的neoney。
这些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尖端的教育,占尽了先天的后天的优势,而在那些人嘴里,这位叫秦渡的就是上海市里的、为数不多的‘太子爷’中的翘楚。
于主任披上白大褂,进入精卫生中心时,正好看到一辆尾号888的奥迪穿过宛平南路,开进了院区。
他好地朝外看了看,那辆车在空位上停下了——接着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高个的、一看就带着股骄横味道的青年。他下车后先是绅士地开了副驾的门,然后扶着一个称得上羸弱的、一看就有些怕光的姑娘下了车。
于主任:“……”
于主任觉得不忍心,别开眼不再看。
他在这里工作了近二十年,因为吼病人吼得嗓音都高了八度,虽说工作地点名字叫‘精卫生中心’,但这地方确实是一所精病院——而它在成为精病院之前,首先是一所医院。
这世上唯有两个地方将人性的恶展现得淋漓尽致,一是法庭的辩护席,二是医院的病房前。
精病院作为医院的一个分支,其实是个比医院甚至都残忍的地方。在综合医院尚且能看到病人家属在放弃治疗时的挣扎,他们在做出选择时大哭,而被放弃的病人也一无所知——可是精病院不是。
——许多病人,是在沉默中被放弃的。
渐渐地,他们的家人不再出现,只是偶尔来探视,来探视也走得匆匆忙忙。
这些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病人,他们病的不够重——因为这些疾病绝不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但他们又实实在在地病着,这种病折磨着他们,也磨灭着亲情。
那个姑娘让男朋友带来看病,代表着家人多半与她疏远。可是那个青年……
于主任越想越不舒服,索性不再想,进了门诊室等着传说中的太子爷的降临。
……上次和这阶层的人打交道,好像还是搞司法精病学鉴定的时候……于主任想了想,又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门诊室里阳光明媚,他今年带的研究生在桌上养了一盆水仙,此时活像一头耷头耷脑的蒜,正当于主任无聊到刚准备把那头蒜拎起来拽几根须须的时候,门诊室的门砰一声,被踹开了。
于主任:“……”
“抱歉啊于主任。”
一个颇为阳刚的声音道。
“——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于典海:“……”
然后那个声音又说:“加上病号脚疼,前几天不知怎么崴了。”
于主任抬起头,看到了从尾号888的奥迪上下来的,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