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国,得办一系列手续。
等文件全部下来的空档,沈莺莺的行李越堆越多。
怕她冷,怕她吃不惯,怕她想家。
卢兰恨不得把自己都打包带去,但正因为她去不成,所以才努力把她认为有用的东西全装上。
临到离开前一天。
沈莺莺看着堆得满满的三个行李箱和两个大包裹,沉默地重新整理一遍。
最后只留下两个行李箱。
卢兰在旁边瞧着,絮絮叨叨说毛衣必须得带,花露水必须得带,豆瓣酱必须得带。
在她眼里,什么都是不可或缺的,巴黎那儿肯定没有。
沈莺莺没作声,卢香赶紧上来缓解气氛。
她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姐姐。
又说莺莺在那儿不是一个人,这不有她照顾吗?保管一根头发都少不了。
如此,卢兰才算止了声。
他们走的那天,天气很晴朗。
早上七八点太阳已经很大了,沈蔚沉默地拖着两个行李箱,放到汽车后备箱。
到最后这一刻,反倒无话可说了。
又或者堵在心口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卢兰反复地转身用手揉眼睛,沈蔚眼眶也早红了。
沈樾望着垂眸不语的沈莺莺,上前说:“姐,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后再回来。”
还是没吭声,可沈莺莺满眶眼泪却“啪嗒啪嗒”落在了地上。
卢兰在旁边生气:“沈樾你瞎说什么?你姐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巴黎那么远,外国人和咱们生活习惯也不同,说不定莺莺会水土不服……”
“别乌鸦嘴。”沈蔚皱眉扯了下她衣袖。
“我走了。”再听不下去,仿佛再多呆一会儿,她就会临阵脱逃改变主意。
沈莺莺飞快打开后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卢香夫妇简短向他们告别,紧跟着上车出发。
渐渐地,汽车将她的家、将她父母弟弟三人的身影甩得越来越远。
沈莺莺扭头望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车不会停,一直往前进。
朦朦胧胧里,快到6朝家门口了。
他院子栅栏上缠绕的藤萝依旧那么娇绿,叶片与叶片之间还冒出了一朵朵浅黄色的嫩花。
“等等——”
沈莺莺用手捂住嘴巴,哽咽嘶哑说:“开慢点。”
卢香扭头看她一眼,用英语与开车的丈夫沟通。
车速缓了下来。
趴在玻璃车窗上,沈莺莺直愣愣望着二楼。
她当然知道,哪扇窗的里面才是6朝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