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念挣扎着起身,极为认真地向黑衣人的尸首磕了个响头,拜了三拜:“不知义士名,实在惭愧!我能做的,便只有让你与你的那些兄弟入土为安了!”
她稍微歇息了一会,将腰带一头绑在黑衣人的手上,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跃入水中。上了岸后,她发现了潭边的一些脚印,知是明晨已带人来寻过。因不知他们走了多久,百里念便先带着黑衣人的尸首寻了一处灌木茂密之处躲了起来。待微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也确定安全之后,她才动手将黑衣人埋葬。
做完这件事后,她来到潭边,想要洗个手。透过潭水,她瞧见自己的倒影,不禁一阵苦笑。她的脸色何时如此苍白过?她又何时如此落魄狼狈过?
百里念望了眼瀑布,心中苍凉。
待她回到初时打斗的地方时,已是半夜了!
她望着地上那些为自己而丢了性命的人,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已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思伤痛,哭着哭着,便呕出一口血来。
她寻到轸水蚓旁边,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叫道:“轸水蚓,轸水蚓……”
见他不反应,她又低声哭了起来!正哭得不能自已,便听到轸水蚓气若游丝的声音:“你……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
百里念赶忙抹了把眼泪,仔细一瞧,见轸水蚓竟还活着,顿时欣喜非常,急忙将他扶了起来。轸水蚓靠着树干坐下,好半天才喘上一口气。
百里念见他这番光景,心中又是一沉,她虽不太懂那岐黄之术,但把个脉,瞧个内息,还是会的。轸水蚓现在虽还没死,但瞧这个样子,怕是挨不到天明了!
轸水蚓见百里念脸上又现悲恸之色,对她说道:“你不要哭……我……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又到了这个年岁,早就将生死看淡了。”他说着,开始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出,将身前的衣裳尽是染红。“在江湖上……行走,你这性子也要收敛些……容易给自己找麻烦……”
百里念边掉着眼泪,边点着头。
“我闺女死的时……和你一般大呢……”轸水蚓突然说道,他轻轻喘着气,面色惨白。他望向天上的月亮,情变得有些飘渺:“以前她做错了事……便会‘爹爹,爹爹’地喊我,我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轸水蚓望向百里念:“她的声音,和你的很像……丫头……你能喊我声爹吗?”
百里念知道他已快支撑不住,心中越加悲痛,便开口叫道:“爹爹。”
轸水蚓听到百里念这一喊,便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
“好,好……好……”他说完这三个好字,头一歪,便没了气。
“轸水蚓,轸水蚓,你别死啊!”百里念哭喊着摇着轸水蚓,心中也知道,他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你说什么?”左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