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是何意?”
“你所求何事,这便是答案。”
“师傅,可是姐姐她…”
屋内平和之音转为训诫,打断舒承斥道:“本派讲究修身养性,你既入山门拜我门下,可知因循二字,自古误尽英雄。”
舒承虽明玄空道长何意,可他年少怎能如玄空道长这般脱俗。已然跪在门外,求道:“师傅之意,徒儿明白,可若弃姐姐不顾,这般修身养性又有何用?”
“客从何来,自当归。”
“师傅可是说姐姐独自下山回府?”
舒承跪在门外,却未再得到回应,悻悻然拜道:“徒儿,告退。”起身退到静室院外,碰上气喘吁吁匆匆赶来的汤小池。
“承,承儿,玄空道长呢?”
舒承色深沉,拉上汤小池便走,低声说道:“池姐姐,先随我来。”
“承儿,你拉我去何处?”
汤小池不明缘由,但见舒承眉宇,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担忧。只道舒承有了舒姌姌的消息,便随着去了。
席开满院,红绸应景,人声嘈杂,贺声满堂。
“礼成,送入洞房。”
这般高喊恍如隔世,昔日舒姌姌与易岚枫成亲拜堂,管家亦是这般声若洪钟。
舒姌姌心气早散,望着正堂门口拥挤看客。只觉脚底发凉,腹坠如石,手中折扇仿若灼手,无力握住,生生落地。舒姌姌额前冷汗涔涔,玉手指甲通白寒颤,想要弯腰去捡那把折扇。腹中翻江倒海,憋闷之气直冲喉间,只觉口中酸涩难以忍耐,双腿酸软,脊背倾前摇摇欲跪。疾声喘息,提上一口气抓住身旁柱身红绸,得以撑立,勉力扶住柱身,以脊靠柱。舒姌姌眼前浮现,喜服在身面如冠玉的易岚枫,眼眸悲切,双肩颤耸却无声笑起。
舒姌姌急喘渐平,伸手托腹心道:孩儿,你莫怕,这般之事为娘倒还受得住。她虽与易岚枫琴瑟和谐,可怎会忘却她舒姌姌只是妾室,即便易岚枫不愿,终究难为父母之命另娶正室。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如此清丽?”
舒姌姌微扬美目,见一檀衫男子俯身捡起折扇,冲她露出轻浮浅笑。那男子眉宇清秀,倒像闲雅文生。舒姌姌撑起身子,置之不理缓缓前行。
那男子见舒姌姌色不屑,心有不甘手持折扇阻拦,说道:“姑娘芳名何许?”
舒姌姌无心理会,但觉眼前男子轻浮至极,微嗔道:“与你何干?”
男子见舒姌姌如此,不怒反倒爽朗笑道:“在下,见姑娘身怀六甲,莫不是堂嫂汤氏?”
舒姌姌秀眉微皱,凝视着眼前男子,似在询问。
“在下易凌骞,易岚枫乃是在下堂兄。”
舒姌姌情清冷,垂下眼睑,施施而行。
易凌骞见这女子脸色病倦,眸色漠然,急唤道:“嫂嫂,折扇。”
舒姌姌听闻“折扇”二字,止步背对易凌骞,微闭美目叹息一声道:“劳烦代妾身,物归原主。”踏步急行,好似身处之地乃是龙潭虎穴。
易凌骞望着那抹清瘦背影出了府门,折扇拍手笑道:“有趣。”
舒姌姌出了易府,这才醒悟今日之事,蹊跷之极,若她心智稍软,她与腹中胎儿此刻必是凶险万分。也罢,她身份尴尬名分于她,本就是奢望之事。原就料到有朝一日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