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谢珝有一个阁老祖父的好处了,这道旨意便是由皇帝谢阁老起草的。
但这件事此时还属于机密,就不便说给秦微明听了,到时他就知道了。
所以,谢珝也没有就他的这一番忧愁言论多加评价,只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先别想把情况想的那么坏,万一这雨下得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大呢?”
秦微明听了,也扯出个勉强的笑意来:“是啊,说不得只是我们想得太多了,事情不会那么严重。”
话是这样说,但话中的意思他们究竟信了几成,却很难讲。
不过在自己没办法做到什么去改变现状的时候,也就只能竭力劝导自己,事情不会那般严重了,至少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
然而凡事岂能尽如人意,谢珝与秦微明的期望终究还是落了空。
半夜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就如王母打翻了九天之水似的,浩浩荡荡地倾了下来,混杂着打雷闪电,声势浩大,又给人的心头压了几块大石头,沉沉欲坠。
在次日早晨大家伙儿们起身之后,雨势也没有半分想要减轻的意思。
白慎行从自己房中推门出来,缓步走到廊檐之下,便看见密集的雨水似是要连成一幕水帘,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又况下偶遇上官,无论是谁都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谢珝亦是如此。
于是他在转身关好房门之后,便抬步朝白慎行走了过来,作揖行礼,然后开口道:“见过大人。”
白慎行看着这个在自己受到科场舞弊案牵连的那次院试中监考过的学生,由此思及自己这些年在贬谪地的经历还有最近的种种,他终于回京,成了皇上的心腹重臣,这个当年还在院试的学生,此时也考中状元,甚至成了自己的同僚,一时之间,思绪不由得有些飘远。
也因如此,他在过了好半晌之后,才咳了一声,出言道:“不必多礼。”
虽然他说得晚了,但谢珝面上却没有一丝异色,闻言便顺势站直了身子,立在白慎行稍后一步的身侧。
白慎行见他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微点了点头,心中替林行道这位师弟满意,也算是教出个好弟子来。正想开口考考谢珝关于此次这件事的想法,便听见另一边又有开门的动静传来。
谢珝站的方向正好不用转头也能看清,只见不远处那扇门推开之后,走出一道青衫身影,那身影的主人转过身,面如冠玉,五官俊秀,不是崔知著,又是哪个?
……
千里之外的盛京,万里无云,唯有一轮骄阳悬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