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比起她,你更爱自己。
顾辞初习惯性的以沉默代替一切。
也许他当初不该问风君皓的,什么不能辜负了自己,男人和女人思维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他与他也不是风君皓与方苡墨的情况。
风君皓骨子里是掠夺,他却习惯取舍。
方苡墨洒脱淡漠,元疏桐却利益至上。
“求你治好她。”顾辞初噙着温和的笑意:“她的身体,她的记忆。”
风君皓敛眸,仿佛感同身受:“你想好了?”
“我想,我该把她还给大昭了。”顾辞初这一笑十分决绝,然后他转身,独自离开。
正如元疏桐所说,逃避了这么久,他该回去了。
元疏桐做了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漫天大雪,她翻身,抻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金碧辉煌当中。
连床都是镶金的,这手笔,已经赶上她的金銮殿了。
她四处询问了一下,此处乃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天下第一庄——慕容山庄
元疏桐的记忆只终止到死于顾辞初怀里,至于自己怎么来到慕容山庄的,她一无所知。
她坐在亭檐,轻轻的晃动双腿,亭子里墨衣纹花的美人儿正给她沏茶。
“陛下——”
“行了,什么都不必多说,你看这皑皑白雪,青山连绵。也不知蕲城里的□□压制住了没有。”元疏桐故作轻松,喃喃道:“不知,辞初如今过的可好。”
顾国师于三月前回到金陵,女帝大喜,复其职位,荣宠更胜当年。
“你打算怎么做。”方苡墨不再废话,一句切中要害。
元疏桐蓦然回首,挑眉:“方姑娘,不如跟朕回宫,后宫三千佳丽,任君挑选,朕再替你于皇亲贵胄里选个最俊的小儿郎,那才是真真儿的人间极乐。光一个风庄主,腻不腻?”
方苡墨冷笑一声:“赶紧滚。”
是夜,元疏桐在慕容山庄的马厩里选了一匹最烈的马,连夜风雪赶回金陵,直奔西凌驿馆。
西凌的使者已经来了快四个月了,女皇陛下愣是一次也没召见,弄得双方面子都抹不开。据说最近女皇与那个顾国师旧情复燃,二人游园赏雪,抚琴下棋,好不快活。
元疏桐的红棕骏马直接冲开了驿馆的大门,西凌七八个壮汉都拦不住她,一个路过的小婢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几月前逃跑的王湉湉。
屋内缓缓走出来一个长发男子,他的头发有些鬈曲,身着暗纹皮制双摆袄,手里抱着一只黑猫,一抬头,面色不善。
元疏桐翻身下马,轻轻摘下披风帽,露出清丽的面容,身上尽是不怒自威的气态,微微抬头:“咸宁六年二月十四,朕于驿馆正式召见西凌使臣,商议借兵一事。”
宣政殿内,钦天监、肖太尉等从前的顾氏一派全部捆绑手脚,发丝凌乱,齐齐跪成一排,在这尊贵的金銮殿里,显得十分讽刺。
“顾辞初!你爹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化为厉鬼,生吞活剥了你这个不孝子!”肖太尉的胡子被残忍的扯光,嘴边一片血肉模糊。
钦天监好像一夜白头,他仰头大笑,像酒肆里最寻常的醉汉,血泪从他眼里滚落。
“老顾啊老顾,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大昭的江山,算是完了!”
咸宁最恨他们这帮人正义凛然的嘴脸,好像自己的存在是多大的过错。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为什么轮到她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