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疏桐发怔。
忽然心头一阵苦涩。
她忽然抱着辛离,像一棵树上的两颗芽那样依偎,默默地,就哭了。
求不得,放不下,这是爱情里最古老的惩罚,人人都将这两句挂在嘴边做资谈,人人都叹息中招的男女,有一天轮到自己,就比如她和辛离,她们是同病相怜,也是旁观者清,轮到自己了,就只能各咽各的苦果,谁也帮不来谁,谁也不欠谁。
那日后,颖妃复宠的消息一瞬间传遍金陵城。
元疏桐再来顾府的时候,时过境迁,感慨颇多。
其实,如果她是没有女皇的脸,没有女皇的野心,和女皇没有任何关系的王湉湉,也真的挺好。
老管家见了她,老远的就笑眯眯的喊:“哎哟湉湉!来来来……”
这话没说完,旁边扫大门的魏鸾用胳膊肘使劲撞了一下他,他即刻颤颤巍巍的跪下叩拜。
元疏桐想扶他起来喊他一声叔儿,问他这个月月俸什么时候发,张了张口,终究道:“平生罢。”
她习惯性的往顾辞初的书房走,老管家一路殷勤的跟在后面,生怕她走丢了似的。
也有可能是很早之前她来顾府和那个泠泠大打出手惹的老管家有些后怕。
反正她一推门,发现顾辞初并不在书房。
“顾爱卿呢?”元疏桐眯眼,这个点顾辞初要么在内卧,要么在书房,如今他权利日益增大,事务也比之前更加繁多,以他今日事今日毕的性子,绝不会在内卧休息。
再一想今晨顾辞初上朝,又是那副低着半张脸冷淡疏离的模样,火蹭蹭往上赶。
老管家低头瞄了一眼元疏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陛下,大人……他在泠泠院。”
☆、3o朕很气
顾辞初喝的烂醉。
元疏桐偏头,用眼询问老管家怎么回事。
老管家身子向一边倾过去,眼睛瞄着她,有点不服气的嘀咕:“听说颖妃龙宠正盛,大人忧心陛下分心后宫忘了前朝,忧国忧民,殚精竭虑,楚囊之情,忠贯日月之下,借酒消愁。”
元疏桐从不晓得干管家这行肚子里的词汇量要这般海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她瞥一眼顾辞初,像从前的王湉湉一般,掀了裙子蹲在地上将酒坛子堆堆好,书册子码码齐,默默的收拾了他周身的一片狼藉,不声不响的问他:“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抓紧呢。”
一片静默,顾辞初靠在榻上,呼吸延绵,仿佛真的在熟睡。
“为什么!为什么不从我?”元疏桐蹭的一下站起来,挺直了脊梁,心里那团烧了多少年的火喷薄而出,她攥着顾辞初的领子,恨不得掐死他:“你明明就喜欢我,喜欢到宁愿葬身火海,喜欢到什么都不顾忌,可为什么,我委身追求,你却不答应?”
元疏桐一把将他掀到床上,愤怒后产生冷冷的讽刺:“如今又来醉酒,什么意思?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作的男人。”
“你别以为是朕的初恋便可为所欲为,你不要的东西朕的后宫都在巴巴的等着,每天都拒绝女皇是不是贼有逼格?是不是特别自豪?是不是爽的一塌糊涂?”
元疏桐话说了一半,还没骂完,顾辞初突然醒了。
这把元疏桐吓的不敢往下说,毕竟她十分清楚顾辞初必然有苦衷,那些气话说又是故意说给他听用来伤他的,她一时没忍住同他大吵大闹本就理亏……唉唉唉,等等,顾辞初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顾辞初攥着她两只广袖,将她手绕到背后打个死结,拦腰横抱起她,漆黑的眸隐隐燃烧着焚心烈火,元疏桐好像听见他炙热的心跳。
身子一软,她已经被顾辞初扔到了床上。
顾爱卿这是……
顾辞初的情因为醉酒的缘故变得有些朦胧,像被轻纱遮住的月亮,透着莹莹的光泽,他倾身而来,吻在元疏桐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