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的看着那杯酒，有些出。

孟钟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你也渴了？不行哦，回去再喝吧。这边的水你不能喝的。”

袁熠宸端起那杯酒，看着酒杯上的纹路，垂眸：“我知道，三小姐之前跟我说过，我就是觉得这个杯子挺好看的。”

孟钟灵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后掩嘴偷笑：“可惜了，这个也不能给你带回去的。”

袁熠宸但笑不语，依旧出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孟钟灵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拿过酒杯，杯身一斜，将酒尽数倒在地上，轻声道：“……不行哦。”

袁熠宸仓促的起身，看着孟钟灵手中的酒杯和地上的酒，心乱成一团：“没有……我……也不是……就……”

“宸宸。”孟钟灵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你别这样。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为了报复孟家，我也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我其实也很自私，我……”

袁熠宸立刻打断了她：“你很好！你很好的……是我不好……”

孟钟灵看着他眼中的几分痛苦和挣扎，咬了咬牙：

“宸宸，我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缕残魂。”

“你和我不同，你的生活还将继续下去。”

“我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你也爱她的人，携手度过一生。”

袁熠宸拼命摇头：“……我不要。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带我走吧，好不好？”

孟钟灵有些着急，她不想这样，她真的希望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他可以忘了她。

她看着他微红的眼眶，那个早已不再跳动的地方莫名感到一阵钝痛。这份痛楚让她所有的焦躁尽数散去，慢慢冷静了下来。

其实在刚刚宋语特意提醒她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感觉，她隐约觉得袁熠宸可能会想跟她一起走。

宋语应该也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多嘴了那一句。

不过就算宋语什么都不说，她也绝不会带他走。

孟钟灵阖眼做了个深呼吸，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袁熠宸垂眸看她，伸手轻抚凤冠，明明触感那么真实，但她苍白的脸色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一切……终究是梦啊，他的少女……已经不在这里了。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道：“……好。你说。”

孟钟灵也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突如其来的冰冷让袁熠宸瞳孔骤缩。但他很快便握住了那只温度显然不正常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孟钟灵再一次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可以等你的。”

“我们定一个时间吧，之前都是说不许迟到，但是这一次我们不许早到。你来迟了没关系，但是来早了不行。”

“我是六月份的生日，所以……我们就定六十年吧。”

“至少过个六十年，再来见我哦。”

袁熠宸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他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那个少女，穿着大红的嫁衣，和他定下了如此残忍又甜蜜的约定。

当袁熠宸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宋语告诉他，孟钟灵已经离开了。

他只是一边笑着又一边哭着，轻轻说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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