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道,
“我听闻外头传那城外劫道的都能追到城门口来了,你再晚些去只怕连城门都出不去了!还如何上京考取功名!”
孙绍棠道,
“母亲从那里听说这些事儿,劫道儿的能到城门口来?那守城的官兵是吃干饭的么?少听那些闲人庸妇们胡说八道!”
无奈孙夫人被林玉萍一番药下得足足的,打定了主意让孙绍棠早早去京城,她便只有这一个出息的儿子,若是因这世道不能科举,断了光耀门楣的道路,那不是要生生气死她吗?
索性也不听他说话只一迳拿了帕子捂脸道,
“你如今是半分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么!”
在那里呜呜的哭,孙绍棠立在那处劝了两句见她不应,索性推托道,
“不如我今日去问问老师,看他老人家如何决断!”
孙夫人素来信服这位大儒,连声让他去问,这厢孙绍棠敷衍了母亲来到学堂,却见自家老师贺知彦正负手等在门前,忙过去道,
“老师恕罪,临出门时被家母寻去问话,耽误了!”
贺知彦摆手道,
“无妨!我这厢也是要寻你说话!”
把他带到学堂后院的书房里,各自坐下后,开口便道,
“你如今学业我已无什可教你,不如早早的进京去吧!”
那话里的意思竟也是让他提前进京,倒是与孙母、林玉萍不谋而合,孙绍棠不由的心里暗暗揣测,
“莫非是林玉萍撺掇着他们两人?”
其实他也冤枉了林玉萍,孙母她倒能说动,贺知彦她又那里能见到?
第七十七节离城
论说起来,这时节孙绍棠要走却是好时机,前世里他与林玉润早早儿就上了京,这其中原因自然是因为林玉润嫁妆不菲,能支撑一大家子在京城的开销。
这一世林玉萍却是三个出嫁的女儿里嫁妆最少的,又赁了宅子又用着仆妇,月月都是要出钱的,那银子是一日日的见少,林玉萍没少在他面前抱怨,因此她叫着要上京,孙绍棠却很是不以为然,
“在这处用些银子都在叫穷,到了那处花钱如流水,那不更是要与叫花子比肩了么?”
无奈,如今这情形竟是三人都在催着他上京,孙母更是天天儿的催他早作打算,左右扭不过,思量了十来天,终于点头答应了。
林玉萍听了自是欢喜,她那里不知这家里的情形,不过她也有自家的盘算,虽说去了京城花销大但她那些银子也不是不够,平日里叫嚷的凶自然是为了把银子攥得紧些,更何况你道她时时上那林府去是为何?还不是为了从林夫人手里哄着银子出来贴补家用!私下里她还是有钱的!
还有到时真去了京城,那处又是富贵之乡,那处不能想法子嫌些银子,再省着些花也应够了!
又有一桩却是林玉萍藏在心里不与人道的,她这婚事如何得来的,自家心知肚明!
孙绍棠一日呆在沧州便一日想着那林玉润,离了沧州离了那林玉润远远的,我看你孙绍裳还有何念想?
待得去了京城考功名,做大官儿,再看林玉润便是那乡野村妇,只怕那点子心思自家都会断了!
“我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时候,我再对他小意温柔,多方关怀,他那心迟早也要收回来的!”
打定了主意林玉萍便自家带着丫头去了林府,见了林夫人如此这般一番巧言令色,竟得了林夫人五百两的程仪,可算是意外之喜,小心将那银票藏好,去到京城又多了三分底气!
他们这厢准备妥当,又看了日子起行,林夫人便派人送了信儿给林玉润,林玉润想到孙绍棠便觉得心里腻歪,便对艾叶道,
“我与她们在家时就不对付,如今嫁了人更不能随意出入,便不去送他们了,你代我去吧!”
艾叶应道,
“那大奶奶可有话带给他们?”
林玉润道,
“你便祝个一路顺风吧!”
想了想道,
“再封五十两的银子给他们,算尽我的心了!”
艾叶应了便去开箱子拿她那装银的匣子,里面一两、五两、十两的银子,分门别类码放的整齐,用红封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