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恍然忙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苦着脸道,
“哎哟!小的出来的急,身上却是没带银子!”
6远舟闻言又羞又恼挥手道,
“你走吧!”
管事的忙退了出去,出来大街上走了一段转到角落处,
“三殿下!”
“怎么?6远舟还不肯回去么?”
“说是让九小姐亲自去赔礼才成!”
“哼!”
湘哥儿立在街角处冷笑两声,
“这6远舟真是不识时务,且让他再熬一阵子吧!”
6远舟第二日穿了那粗布的衣裳去到车马行,坐在满是鱼腥味的车厢里头,与一帮子闻发着臭汗味儿的汉子们摇摇晃晃往那怀水去。
一路之上他那二十个大饼却是省了,每到一处歇脚的地儿,他就跑到一旁吐,几乎将那肚子里的苦汁都吐出来了,一众汉子见了都道,
“这书生比娘们儿还娇气!”
6远舟忆起前头他们一路自沧州过来时,那马车是**的跑起来又轻又快,里头还铺的厚厚的垫子,暗格里头有冰桶和美酒,一旁还有丫头打扇送凉,那似这样一个破烂的车里全是鱼腥味儿,那一众的汉子身上还散发的体臭味儿与脚丫子味儿,他虽是捂着鼻子,便那气儿还是自嘴里钻了进来,你让他如何不吐?
就这般苦苦熬了两日,好不易到了怀水,进了县城果然见这一处大街之上人头涌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6远舟瞧着却是精一振,
这处地儿以后便是他来做县府,这些个百姓个个都是他治下的子民了!
想到这处,那济世报国、经天纬地的文章立时自脑子里往外涌,一时间竟觉着不难受了!
马车到了地头,众人纷纷缴钱下车,6远舟数了铜板给车老板,抱紧了手里包袱,在大街上问明了路人,便往那县衙所在之处走去。
到了那处被衙役挡在了门口,6远舟取了怀里的官印给人瞧,这才被放了行!
他进去,后头守门的衙役便聚到一处低低说话道,
“瞧没瞧见,那便是我们新来的县爷!”
“啧啧啧!那样儿一副穷酸样儿,比前头那一个更穷,只怕也呆不长久!”
……
6远舟不知后头人议论他,自顾自进去立时有人迎了出来,却是这怀水县丞郑臻卿,这人年过四十,生得倒是相貌堂堂,一派中年文士的斯文样儿。
见到6远舟便拱手行礼道,
“不知新任县府驾到,郑某有失远迎!”
6远舟忙与他见礼,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郑臻卿便请了他到里头坐下,这厢下头人上了茶,便叫了那县尉与钱粮的师爷进来拜见新来的县爷!
两人进来拜见之后,钱粮的师爷便将一应账目搬到了6远舟面前,这怀水县前一任县府却是因着贪污受贿在任上便被下了大牢,因而这县府之位空缺了半年,县中诸事便由县丞与县尉并钱粮师爷三人代管着,如今有新的县爷上任自是要将一应的事儿交接才是!
那6远舟接过账目打开一看,却是有些懵了!
他自来学的是圣贤书,呤诗作赋倒是难不到他,这银钱进出,铜板用度的庶务他却是半点没有学过,这上头的字他是个个认得,但里头的东西却是一点也瞧不懂!
按理来说这新官上任都是要带着自家一干班底的,至不济总也要带上一两个钱粮的师爷,也好在接手县务时查点账目,在这钱粮上的重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