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人们爆发出哀鸣,山上还留着他们的同胞、兄弟,甚至师长。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河子屯妇联会主任让各家自己清点人头,这时零星几家人才发现少了人。
李大嫂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阿花——俺亲亲的闺女,俺乖乖的阿花——娘把你落在山上!娘是畜生!”
她像是疯了一样地揪住李二拳打脚踢,恨不得活剥生吞了小姑。
“是你带她来工地的!”
“阿花今天该安安稳稳地在家里睡觉!你个贱人,烂货,是你带她来工地的,我草你老母!”
李二也不甘示弱,打了回去。
“俺对象还跑进去救了你闺女,敢打我?”
两个女人缠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那个信誓旦旦说“出了事他负责”,原本该他进去救孙女的李德宏从脚底板凉到了心窝。
他死死地盯着崩塌的山发愣。
如果不是李大力冲进去,该进去的人就是他了……
到处都是哀嚎声、啜泣声,有的是为了可能殒命的亲人伤心,有的是为了朋友、徒弟、师长的而伤心,还有的是为辛辛苦苦开了几个月的田伤心。
连大队那头留在山上累得不想动的老牛,都有人为它哭泣。
同一时间隔壁那座鹤山,存水的岩石也被炸开,丰沛的水流迫不及待地从碎岩缝隙里流出,顺着纵横交错的沟渠蜿蜒而下,在灿烂的阳光下,宛如一根根泛着银光的绸带。
清澈的水波粼粼闪动,耀眼夺目。
农人看着成功地通了水的鹤山,再看看满目疮痍的牛角山,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过了许久,山体终于恢复了平静,赵兰香挣开了贺大姐的钳制,率先跑进了山去。
工人们也冲了进去。
劫后余生的社员们,犹豫了一下,也冲了进去。
妇联主任吼着:“大伙都抄起家伙,进山救人。”
岩峰里还有细碎的石头滚下,空气中弥漫着厚厚的粉尘味儿,她顺着山路跑到爆破的地方,霎时止住了步,摆在人眼前的是满目疮痍的深坑,哗啦啦的泉水倾泻而下,阻挡了人的前进。
赵兰香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悲恸欲绝,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贺大姐把人托付给三丫照看,悲伤而又茫然地寻找着她亲爱的弟弟。
她看见了被山石埋着的人,露出了属于男人的胳膊和脚。
贺大姐发了疯似地挖掘,挖到最后发现男人的脸血肉模糊分辨不出相貌,她又摸了摸他露出的脚,没有伤疤,并不是弟弟。
她抹了把眼泪,又继续找人。
李大嫂很快找到了她的阿花,石缝里传来阿花微弱的哭泣声。
几个人合伙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搬了出来,发现他们敬爱的大队长弓着自己的身躯,死死地把小孩护在身上。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大队长的家人伏倒在地,哭得嗓子都破了。
“有气儿,还有气!”
“快别哭了,赶紧送医院才是要紧事!”
李大力的二弟李大牛、三弟李大马合力把人抬下了山,妇联主任叫了一辆拖拉机过来,让把人送车上带去医院。
拖拉机手等了等,社员们又66续续地抬了几个奄奄一息的人过来,这才发动柴油机轰隆隆地跑了起来。
贺大姐仍在挖着,不知疲倦地挖着。
她难以想象,阿婆知道弟弟没了,该有多伤心。
她一边挖着石头,一边抽噎流泪,想着该如何瞒下去。可是不知道怎么挖,怎么挖,挖得手都秃了流血了,别人的亲人都挖出来了,就她的柏哥还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