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非常非常漂亮的蝴蝶。
画布上那只兰色的蝴蝶好像在梦里静止般,吸引人的目光无法移动,仿佛整个灵魂被吸食进画里。大胆的色块,率性的色彩,和昨天静止的风景不同。
唯一相同地,是一样那么温柔漂亮,入心。
可我一推轮椅靠近,那只的蝴蝶居然扑动起翅膀!喂,这位乱跑的小朋友,我喊你呢,别走啊!回……回来啊!最多姐姐给你糖吃吧!喂!你有没有听到啊!
那只蝴蝶显然不太了解糖果的美味,在院子上空转了一圈儿,就消失在墙的另一边。
“对……对不起!”我尴尬得嘴脚抽动,笑不出来,因为看到某人是用不舍的眼望着那只蝴蝶飞走。
但他仍然没回答我,连头的都没有转过来,仿佛根本便不知道我在他身后。总觉得他的举止有点儿怪,好像有什么不协调感。
为什么呢?他真的一直没发现我在他身后吗?
“喂!”
我又轻叫一声,他还是没回头,拿起画笔继续修饰他的画,好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怪!真是太怪了!
眼珠一转,我忍不住忽然大叫:“天啊!地上有一百万大钞没人要啊!”
完,全,没,反,应。
风拂过庭院的树木,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我就这样傻傻地一个人指着地板,天上一只乌鸦飞过,好像在我头顶上不停喊叫:“傻瓜,傻瓜……”
切!这人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一点儿都不会配合!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爱钱的家伙!
我感到很困惑,不信邪地再次开口:“对不起!”这次还拍拍他的肩膀。他终于回过头,有点儿惊讶地看着我。从他的被惊吓看来,刚才真的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
“对不起,刚才是我把那只蝴蝶吓飞了。”我又重复一遍。听说艺术家很多脾气古怪,希望这人不是什么恐怖份子,别为了一只蝴蝶将我拆皮煎骨。
他瞪着眼睛看了我半会儿,伸手掏向病人服的上衣口袋——幸好,不是刀子!而是一个硬皮小本子,刚够手掌大小那种,和一只笔,塞给我。
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我边接过本子和笔边看向他,却见他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轻轻摆摆手。
原来,他听不见……
我惊讶得盯了他半天才回过,赶忙拿起笔写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接过本子,看完拿过笔。
-没关系。你刚才说什么?
又递给我。
刚才也是对不起,因为是我不小心把那只蝴蝶吓飞的。
他看完对我轻轻微笑。
-没关系。反正它本来也不会停很久。
他的字写得好漂亮,都说字可以看出人的性格,看来果然是和他的画一样温柔的人。
你的画很漂亮啊!
-谢谢。其实我只是因为在医院太闷了,才忍不住出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