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茫了,真心的迷茫了,更多的还是愧疚与自责,让生死兄弟受伤,更让丁武迪几个忠诚的兄弟死亡,这个痛,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中,让我的心,渐渐的开始冷漠与无情。
不知觉,我和美男子交流了良久,随后,他离开了病房,另外一个人又走了进来,是红衣女。
她进到病房,没有在第一时间关心我的伤势,而是直接带着不满的情绪,指责我道:“吴赖,我说了混黑是危险的,你差点丢了性命知道么?你现在不仅伤的是你自己,还害了你的兄弟,都这样了,你总该明白了混黑的残酷吧?如果你醒悟了,就赶紧退出这条不归路吧!”
这番话,虽然出自红衣女的口,但我却感觉到是幕后人说给我听的,虽然知道她是好意,但我却没有领情,而是满怀痛心,十分决然的对她道:“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一直走下去,就算是死,我也无怨无悔,况且,我兄弟的仇,我一定会报,我要那些人全部付出代价!”
我这话,出于口,源于心,发自肺腑,昏迷之前,我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为兄弟报仇,我不能让丁武迪他们白白牺牲,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就算是自不量力也好,就算是自寻死路也罢,我都会去做。
而红衣女听了我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言辞也变的更加犀利:“吴赖,你的脑子怎么就是一根筋呢,你拿什么去报仇?你拿什么和邵帅斗?我这次帮你,是因为他们打到城东来了,侵犯了我的地盘,我师出有名,再说,你应该清楚了吧,真正要对付你的人,是六爷,因为你,我的老板都已经得罪他了,六爷已经给我们施加了压力,你要知道,就算我的老板,亲自出手,都斗不过六爷,所以她想帮你都不可能!”
从红衣女的话里,我能听的出来,她所说的老板,肯定就是那个曾出现在兰博基尼跑车里的幕后人了,我也知道,她们现在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我,听美男子说,在我昏迷的这两天,红衣女还派了高手在病房外看护着,就是怕六爷的人来医院暗中对我动手,以防不测。可见,幕后人是不想我死的。
世事真的很难预料,变化如此之快,犹记得,我当初混黑,就是为了保护徐楠,为了取得爱情的自由,去对付红衣女。转眼之间,一切都变了,变成徐楠的公公对付我,而红衣女却来救我,保护我。
我的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但却是一场十分忧伤的悲剧,我就是这个悲剧中的男主角,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跌跌撞撞,起起伏伏,终究还是逃不出悲剧的命运。
顿了许久,我才对红衣女开口道:“谢谢你能救我,也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我就算自不量力,也绝不会再退缩!”
我的执念根深蒂固,即使一悲到底,我也不可能弃大仇于不顾,独自偷生。
况且,我也知道,红衣女劝我离开,只是担心我丢了性命,但我觉得,她的幕后老板,绝对不会想我做一个退缩的小人,我记得红衣女对我说过,幕后人不愿露面见我,是因为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太差了,那么,我想要证明自己,就要勇于面对现实,我真的不能再做一只缩头乌龟了。
而红衣女,她劝不动我,也没再多言,只无奈的摇着头,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看着红衣女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的愁绪,再次翻滚了起来,虽然,我话说的很决然,说自己一定会报仇,可事实,我心里又清楚,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有多大,不说六爷,就算是邵帅,都是一个让我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我想报仇,真的有心无力啊。
我的忠义盟,基本是土崩瓦解了,要对付城西的邵帅,我只能请援兵,可是,谁会帮我?红衣女的幕后人?不可能,刚刚红衣女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就算有能力,也不可能为了我,跟整个城西黑势力作对,不会为了我,彻底得罪六爷,那样的话,就是引火烧身。
就在我苦恼之际,主任医生领着几个实习医师进来给我换药了,我身上的伤还是挺重的,有多处伤口,有些还深可见骨,本来,及早救治还好点,但我还带伤战斗了那么久,因此,伤势算特别重,送到医院,都昏迷了两天。
就在医生给我换药敷药的时候,从病房外,又走进了一个人,是马尾辫,她进来以后,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医生给我换药,这一刻,她的眼都变了,仿佛带有心疼之色。
等医生给我换完药,嘱咐几句离开后,马尾辫才走到我的床头,对我慰问道:“吴赖,你遇到危机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马尾辫这话,一下就显露了她的好心,她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或许,连她都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我和我的忠义盟就惨遭这样的屠戮。
其实,我有想过找马尾辫,但我终究没找她,因为我清楚,马尾辫不是本市的人,她是外地的,她家就算有势力,也毕竟是外来人,六爷当时放过我,是看在她家里的面子上,而今,六爷既然派出了邵帅这个出头鸟,他就是自己不好动手,才让邵帅动手,那就表明,邵帅完全不会顾及马尾辫的面子了,就算马尾辫亲自到我酒店来,恐怕也帮不了我,所以,我没必要给她徒添麻烦。
想到这,我直接面向了马尾辫,很干脆的回道:“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一句话,几乎完全表明了我的意思,马尾辫也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我的顾虑,所以,她没有在这个事上做过多的纠结,只是对我疑惑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对马尾辫,我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只目光炯炯,看着她,语气坚定道:“报仇!”
这,是我目前最坚定的目标,虽然艰难,但我绝不可能放弃,不过,同样是这自不量力的话,马尾辫的态度,却和红衣女截然不同。
马尾辫,她在听到我这话之后,并没有劝解我,反而认同了我的意思,因为,我看到,她那苍白的脸上,突然浮出了坚毅的表情,她的目光,也变得悠远深邃,里面仿佛参杂了无尽的意味,其中,还带有丝丝的怒意,火星子隐隐迸射。
好一会儿,马尾辫似有深意的声音,才缓缓的飘荡在了寂静的病房内:“他们确实做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