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滴茶水泼落,赵寂急忙放下茶杯,笑意一直没止住:“不是你家的亲戚么?我听说还是很亲的那种,是你家其他几房的弟弟妹妹吧?怎么,堂堂郁南卫家人,还能寒酸到到姐姐这里打秋风吗?”
知道卫初宴已然分家,但因卫初宴太过轻描淡写的关系,她虽知道大房单独被分出来是不正常的,但初宴在她的庇护下在长安过得极好,她也就懒得去想郁南的事情。如今若不是那些人过来了,也许她永远不会提起郁南,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她还是有些好的,而且她其实一直记得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因此她也知道,初宴与以前家里的那些亲人的关系应当不怎么好。
“这也说不准呢。”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卫初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赵寂却很有兴趣。
她主要怕卫初宴在这些人身上吃亏。
虽然卫初宴是个很厉害的人,但她很清楚,卫初宴同时也是个极重感情、并且很容易对人心软的人,那些人和她有血缘关系在,她担心卫初宴吃亏。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卫初宴闻言蹙眉看了她一眼,纠正道:“不要显得你很大了一般,你现在也还很小。”
年龄问题如今已变成了两人之间的敏感话题,一个恨不得立刻长大,一个知道那不可能,并且在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卫初宴一纠正,赵寂便气闷地瞪了她一眼,心想虽然她的确是想偷偷表现得像个大人了,但卫初宴何必这么认真地纠正她呢?
真是个坏女人。
“那好罢,那你还记得我们最初认识的那一年吗?”
“自然是记得的。”
“那你还记得么?有一次我问过你,你在家中是否过的很辛苦?”
卫初宴恍然记起,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她点了点头。
“那时你没回答,不过现在看来,终究是我猜对了。无论是你远走榆林,还是后来大房分家,都表明了,你家和我家一样,也很不太平。”赵寂看着卫初宴,略微有些心疼。其实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但是一切都很清晰,她记得那时候跟着母妃躲在帘后所看到的那张青雉平静的脸,也记得学堂之上她如一杆青竹一般傲然挺立与众人辩驳,不过最让她记得深刻的,还是从兰城到长安,她们走过的一路。
她知道卫初宴很坚毅,小时候她就能带着一个小小的她,穿过吃人的旱地,将她带回长安了,但是这种坚毅是如何而来的呢?那种走一路、骗一路,不肯相信任何人的小心谨慎又是怎么来的呢?
约莫是卫家给她的吧。
看出赵寂的难过,卫初宴犹豫片刻,抬起胳膊摸了摸她的脑袋,顺滑黑润的发丝自指尖流走,冰凉而柔软的触感:“我家中情况有些难说,但并不像你家这般复杂。我娘是个普通人,这是很罕见的,因为我外祖母是个坤阴君。像外祖那么看重门面的人,是不会娶未分化的普通人的,但他并未想到,作为他的第一个孩子、作为两个分化之人的结晶,将来要继承卫家的长女居然会是个普通人。他因此不喜欢我娘,即便后来我娘通过招赘的方式保住了大房的继承权,也阻止不了大房的衰败。后来我出身,大房日子好过了些,可后来我无法分化,日子自然又急转直下了。外祖不喜欢大房,其他几房趁势打压,的确有过一段艰难的时日。”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赵寂完全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困境,她露出了然的情:“因此你才会出现在榆林。”
“是呀,因此才会”思及往事,卫初宴眼里也有些怅然。
“这样一来,我不知该帮你教训他们还是改感谢他们了。”赵寂微咬樱唇,显得有些苦恼:“若他们不打压你,你便不会去榆林了,我便不会遇上你了。那我岂不损失了最宝贵的东西?”
心头被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卫初宴一怔,而后摇头笑了笑,清幽如莲花盛开。
赵寂痴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