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怎么了?”
虽然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中,赵寂也立刻发现了卫初宴的不对,她的手指颤抖地点在卫初宴遮眼的黑布上,声音十分压抑。
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一般。
卫初宴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回殿里说。”她听得到周围的十几个呼吸声,赵寂堂堂帝王,岂能在人前哭出来?她比赵寂还要紧张。
赵寂手忙脚乱地从她怀里离开,她本来一点也不想和卫初宴分开,是想让卫初宴抱她回去的,但是现在卫初宴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抓住了卫初宴的手,脚步缓慢地带她往殿内走。
高高的殿门一关上,门后的阴影之下,赵寂压抑地哭了出来。
她以为卫初宴瞎了。
卫初宴的脑袋一阵疼,她晓得,此刻赵寂有多伤心,得知真相以后就会有多大的怒气。但她总要面对的,她也不愿欺骗赵寂,于是摸索着抱住了她,温言软玉地同她解释了这一切的始末。
赵寂听后,抽泣声是停了下来,却也很久没有说话,她用力地推开了卫初宴。卫初宴被她推的一个踉跄,撞到了殿内光滑的石柱,背脊磕得生疼,她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寂。”
赵寂还是不说话,只是呼吸急促了些,卫初宴心中难受,慌张地朝她那边走了两步,唤了她一声。
下一刻,“啪”的一声脆响响起在空旷的寝殿中,卫初宴捂住火辣辣的左脸,被遮在黑布下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惘然。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你让我担惊受怕地等了半年?”
窗扇大开着,金色的阳光招进来,站在阳光下的赵寂却好像蒙了一层阴影,她脸上还挂着为卫初宴流下的泪珠,眼睛里却已经没有了心疼,不,还是有的,但她心疼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她想起这两年来自己是如何数着日子过下来的,想到最近的这半年的煎熬,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了。
心里是高兴的,她回来了,她的一切的等待都有了结果,但是她宁愿卫初宴告诉她,自己是遇上了意外、遇上了不可抗拒的事情,也不愿意卫初宴告诉她,这是卫初宴自愿的。
她犹在伤心,却忽然被人抱住了,熟悉的梅香浮荡在鼻尖,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要死,却倔着不想在卫初宴面前哭出来,她用力推了卫初宴一下,没有推动,胳膊还被抓住了。
“我错了。”
来时的路上便想过无数种让赵寂息怒的办法,但是等到真正见到了心上人,聪慧沉静的卫统领却变成了个最笨拙的姑娘,张开嘴,是笨拙到了极点的、被用烂了的认错的话,闭上嘴,她也只知道笨拙地将那个人锁在怀里。
她也怕的,无论在外面表现得如何平静,她也还是个凡人,她有着凡人的一切情感,好的、坏的,虽然她总是不怎么表达出来,但是谁说清凉的山泉会比不上炽热的烈火呢?
赵寂极大声地反驳道:“你骗我!你根本就不觉得你错了!若是再遇上同样的事情,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她是了解卫初宴的,即便此刻看不到卫初宴的眼睛,她也很明白卫初宴的心思。
她用力挣扎起来,这一次比起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坚决,她已长大成人,如同刚刚绽放的花朵一般富有生气,又如冲下崖壁的瀑布一样满是力量,一旦坚定地挣扎,卫初宴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