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也紧张,她沉默了许久,赵寂见她不说话,更加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勉强笑道:“我与你开玩笑的,你是在朝堂上走动过的臣子,又是乾阳君,我再如何荒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娶进宫来,更别说册封为皇后了。”
赵寂说了好长一段话,却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那抹失落,她那些话,与其说是解释给卫初宴听,不若说是用来欺骗自己的。
“我知道你有方法让我进宫。”
地上落了好多桃花,白的、粉的、或是像火一样艳丽的,这些是不同品种的桃树所结,有些树低矮,有些树可以遮天,四周浮动着桃花的香气,但是对于卫初宴而言,这些都没有赵寂的甜美。赵寂带着卫初宴穿梭在这片集合了无数珍桃树的林子里,心情却不像她的脚步一样平稳。
她被卫初宴一句话道破了心思,更是慌张了。
卫初宴的手被赵寂捏的生疼,她知道这是赵寂紧张的表现,她安抚性地回握住赵寂,遮掩在黑布下的眼十分温和,像是微微湿润的春风。
她其实没有生气。
“我离宫两年了,这两年中,朝堂上当然有很多人认识我。你是否有想过,干脆将我换一个身份,将我的身份置换成‘坤阴君’,这样,便能光明正大地将我抬进宫来了。”
赵寂的确想过这件事,她不是什么能长久地忍受别离的人,卫初宴的离开使得她煎熬得不成样子,等到卫初宴重新回到长安,她欢喜之余,第一个念头却是要永远地将卫初宴留在她身边。
试问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有什么位置比皇后来的亲近、来的更接近她呢?
她那句问话,不是什么玩笑话、也不是一时冲动,那是她真正的想法的表现。
“我若我说,我能完美地伪造一个新身份给你,我甚至能给你一个尊贵到能够封后的假身份,你愿意进宫陪我吗?”
这个想法原本只是压在赵寂心中,她知道卫初宴不会答应她这样做,因此也只敢偷偷的试探,但若方才,卫初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的话,她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游说。
她是个很具耐心的猎人,也很有决心去俘获自己的猎物。
但是卫初宴也很聪明,她知道赵寂打的什么主意,也因此,她不会给赵寂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
“寂,你其实是知道的,我不会愿意的。”
赵寂听着她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不发一言地踢了踢前方的石子。
卫初宴知道她不高兴,但是有些话一早便得说明了,否则到最后,伤害的便是双方了。
“生气了?”
若是放在前世,遇上这样的话题,她和赵寂恐怕要以大吵一架为结果。但是现在的卫初宴已不像从前那样固执甚至迂腐了,她也少了很多的倔强,而赵寂,赵寂也没养成那么唯我独尊的性子,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了平和解决的可能。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碰在一起,是会碰到头破血流的。上辈子她们都太骄傲,一个是不会低头的帝王,一个是又直又硬的文臣,两个人碰到一起,有了误会也不说,有什么布置也不告诉对方,总觉得自己是对对方好的,但是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呢?
她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是不是也有对赵寂的不信任在里面呢?
她不信帝王,不信帝王能够救出她,是不是?
“我哪有那般小心眼?我只是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你不是重权的人,当官、当什么官也都有种随遇而安的感觉,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能放下朝堂来做我的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