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亦是画得一手好丹青。”晋文帝感慨而道,叫了内侍搬了桌案过来,备下十数支画笔和四样画料。
姚颜卿俯身在桌案上左右手分别执起画笔,落笔成画,手腕灵活的弯曲着,不时换过画笔,又沾着画料,朵朵牡丹便娇艳绽放,三皇子来时,姚颜卿正勾勒着最后一笔,转瞬间,一副牡丹争艳图便栩栩如生的呈现在晋文帝的眼中。
晋文帝对于三皇子很是喜欢,便招手叫他上前观画,甚至打趣他道:“元之,五郎在画技上可比你强出许多。”
三皇子亦有些惊艳,不成想姚颜卿竟还画得一手妙笔丹青,便笑道:“五郎瞒得我好苦。”
姚颜卿用内侍递过来的白绢擦了擦手,方上前见礼问安,口中自谦道:“不过是学了几分皮毛,叫殿下见笑了。”
三皇子微眯着眼瞧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瞧见他半边脸,浓密的睫毛在那张白玉似的脸上打下一圈阴影,鼻梁秀挺,唇瓣红艳而削薄,抬眼间那双桃花眼如浓墨渐染,单瞧皮相,三皇子不得不承认实难有人出其左右,四郎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模样似福成姑妈多一些,漂亮的过于精致,姚颜卿亦是生的精雕细琢,远山长眉斜飞入鬓,眼眸秾艳,只是他自有一种风流从容态度,三皇子平心而论,四郎在气度这一点却是不及他许多。
第26章
三皇子来此自不是为了与晋文帝谈诗论画,他刚刚主掌户部,管的是晋唐的钱匣子,新官上任难免要烧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便烧到了户部侍郎吴茂臣的身上。
吴侍郎任户部侍郎正好整七年,当年也是翰林院出身,极得晋文帝信重,若不然也不会叫他一任户部侍郎就是整七年,谁能想到偏偏在他身上出了岔子。
肃州地瘠民贫,连年无雨,导致灾民成堆,这五年来为了抚恤灾民,户部每年都调拨巨额款项以供肃州官府购买粮食发放于灾民,谁料到从户部官员到经手的地方官员借机贪污,挪用粮款,导致肃州灾民叫苦不迭,引起了暴动,
三皇子经手户部后第一时间查账,从户部调拨到肃州的银子额数令人心惊,且笔笔都是吴侍郎亲自拨下,可即便如此肃州官员亦叫苦连天,这事便透出了蹊跷,三皇子不是不通俗物的庸才,他知一旦粮食价值几何,从账面上来看,户部每年调拨出去的款项足够肃州百姓吃饱饭,何至于因饥荒而暴动。
姚颜卿听三皇子禀报晋文帝户部侍郎贪污一案,便很有眼力的告退。
晋文帝看了他一眼,说道:“五郎留下听听,跟着元之学习学习,将来也好为朕分忧。”晋文帝原想不起姚颜卿这么个人,毕竟他日理万机,姚家离的又远,如今他人在身前,生的一表人才不说,又是个有出息的,他自是愿意提点他一二。
姚颜卿听晋文帝如是说,应了一声,便跟在了三皇子的身后,一同去往了紫宸殿。
三皇子把折子呈了上去,又把肃州的情况一一告知,晋文帝面无表情的听完,随后勃然大怒,厉声道:“查,给朕查个一清二楚,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贪墨了户部调拨的银子,不论身份高低,一律处斩。”
三皇子亦有为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