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心中一叹,轻声说道:“其实放了定远侯也无妨,杨老夫人身死,定远侯府总要为其服丧,丁忧三年已足够叫定远侯府一门无法在朝中立足,况且,三年后用与不用全凭圣人之心。”
在朝为官者,不论哪个只恨不得让父母能长命百岁才好,朝中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离了这个另一个马上补上,一旦丁忧,谁还能留着位置等着你三年后复起不成,除非你是简在帝心,能叫圣人记得你的好,三年后朝中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很显然,定远侯不止不是简在帝心,反倒是惹晋文帝厌恶,姚颜卿觉得定远侯府一门的前程已断,再无复起的可能性了。
晋文帝沉声一哼,姚颜卿见其没驳也没应,心里多少有了数,又道:“定远侯却也不是无过,虽说杨老夫人畏罪自杀,可定远侯持家不严,也难逃其过,臣以为应削爵以示警戒。”
晋文帝眼底眸光一闪,唇角翘了翘,怒色稍退,缓缓的抚摸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半响后道:“还算说到了点上,不过杨家到底也是功勋之家,不好太过苛责了,反倒显得朕不容人一般。”说道这,晋文帝顿了一下,望向了姚颜卿。
姚颜卿忙接口道:“圣人宽和仁慈,谁又敢说您苛责了定远侯府。”
晋文帝嘴角勾了勾,说道:“不敢是不敢,心中怕都是如此想的,罢了,朕又岂能与他们一般见识,定远侯虽有罪,可念及老侯爷的功绩,便只降爵一等吧!”
说完这事,晋文帝说起了另一桩事来,南海近来海匪越发的猖獗,不知打劫了多少过往的船商,因那些海匪都是流亡的倭人,起初南粤总督洪桦也不甚在意,谁不知几年过去这些海匪竟成了气候,奈何南粤的海军尚未正式建立,几番交手反倒是叫洪桦吃了大亏,眼瞧着海匪越发的猖狂,洪桦不得不上折子请罪。
姚颜卿是个文官,上辈子虽随着三皇子上了战场,可却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到底对打仗不甚精通,是以在海匪这等事上他只管多听少说,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晋文帝也没有指望姚颜卿能精通这些,打击若要靠文官才是一桩笑话。
三皇子直接请命去南海剿匪,让晋文帝露出了一丝笑来,赞许的望着三皇子,道:“这些流亡倭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亡命之徒,若不能一举歼灭,到时更会祸害一方百姓。”
三皇子沉声道:“儿臣必叫他们有来无回。”三皇子摩拳擦掌,他已有几年未曾领兵打仗,如今想想都热血沸腾,只恨不得立刻就去了南海,给那些倭人一个教训。
晋文帝见他在京多年依旧锐气不减,心中也豪气顿生,笑道:“朕以雍王之位等着你凯旋而归。”
三皇子闻言不由一怔,晋文帝见他面露惊讶之色,不由大笑,他年纪到底大了,有些事再心软不得,必须作出一个抉择,而南海剿匪便是一个适合的机会,可令老三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封以亲王之尊也可服众。
“儿臣遵命。”三皇子朗声说道,兴奋之色难掩。
姚颜卿心有所动,面上不由露出难掩的惊色,上辈子三皇子是以皇子之身登基为帝,之后封两位长兄为王,如今圣人竟许以雍王之位,“雍”的封号乃是圣人未登基之时的封号,可见圣心已决,四皇子再无夺储的希望。
“此次朕让五郎随你一道去,也让他长一些见识,年轻人总是该出去走走才能成长。”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