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徐大人……”陶致庸在后面追了两步,见徐乾却是头也未曾回,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等将人送出门后,转身回到了正堂,见众人都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冷笑道:“瞧着我有什么用,没听徐大人说要银子还是要头自己掂量着办吗?”
“陶兄,咱们要能自己掂量着办又何必来广陵呢!”有人说出声说道,眉头紧锁。
“王老弟的是,陶兄你得拿出一个章程来,盐咱们出,可总不能雍王要多少咱们给多少,这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咱们也得吃口剩饭不是。”一年约四旬的男子唉声叹息的说道。
他话一出口便惹得众人纷纷附和,陶致庸却是未曾言语,沉吟了许久后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问道:“贤侄曾与姚大人打过交道,你觉得他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坐在陶致庸身旁的男子年岁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算不得俊美,却生的一副书生之相,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宝蓝色长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若姚颜卿在此必能认出这人是曾赠与他洛赋图的徐家二郎君。
“伯父这一问可是难倒小侄了,我虽与姚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可未曾深交,如何能知他的用意,不过有一点,姚大人这人言出必行,若此番话是他借由雍王名义说出,只怕此事不能善了了。”徐二郎轻摇着头,语气微缓。
“那贤侄以为这话是出自他的本意,还是出自雍王之口?”陶致庸继续问道。
徐二郎沉吟片刻,道:“我倒觉得不大像姚大人本意。”
“这话怎么说?”没等陶致庸开口,便有人急急的问道。
徐二郎笑了一声,拨弄顺着腰间垂下的玉佩,说道:“我曾听岳父听起过姚大人,对姚大人岳父虽赞其多才,可评价岳父却用了八面玲珑四字,甚至一度担心姚大人会走上歪路,所以我以为姚大人这样圆滑的性子不会为了海盐一事轻易得罪了地方官员。”徐二郎基于那一面之缘,又从岳父口中得知姚颜卿志在权臣之路,认为行事必有所顾忌。
陶致庸细细琢磨着徐二郎的话,倒觉得可信几分,想了想,便笑道:“贤侄与姚大人曾为同窗,如今又娶了姚大人老师的女儿为妻,这关系便更近了一层,不知贤侄可愿带我等给姚大人带了个话过去?只求姚大人划出一个数来,只要不扒下我等一层皮,我们绝无二话。”
徐二郎面色微有一变,不知是因为陶致庸的所求,还是因为他话中所提及的他与姚颜卿的关系,陶致庸见他未曾应声,又道:“贤侄,这海盐在座的各位可都囤积了不少,便连贤侄你也是想将这批海盐运往夏都挣上一笔不是吗?若你愿意出面,我可将囤积的海盐以原价卖与贤侄五分之一,我先在座的各位也愿意将海盐拿不一部分,以原价卖与贤侄倒卖到夏都去。”
陶致庸给出的价码实在叫徐二郎无法抗拒,他两年内能从家道中落的落魄子一跃为在今日有一席之地,正是因为他拿到了通往夏都的引路手书,他虽在这一点占有了别人没有的优势,可却也有一致命点,他手中的银子并不充足,以至于囤积的海盐数量并不能与陶致庸等人相提并论。
陶致庸似乎知晓徐二郎的难处,他又抛出一诱饵:“只要贤侄能将这件事办妥,这银子可等贤侄从夏都回来后在结算。”
徐二郎心中微微一动,口中却笑道:“伯父实在是高看我了,我若有这等本事也不会与在座各位叔伯在此犯愁了,我以为由我出面,不如请了姚家人出面,他们可比我要来的名正言顺。”
陶致庸轻轻一叹: